“奴才遵旨。”郭怀礼再次躬身应下。
退出御书房时,望着檐角鎏金的飞兽映着日光,他心里竟对兰嫔生出几分零星的同情。
十六皇子才三岁不到,这要是一送出去教养,往后怕是连亲娘的模样都要记不清了。
可这也是兰嫔自找的,怨不得谁。
仗着昔日几分恩宠,便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竟敢把手伸到了陛下眼前,还想暗中算计靖王世子。
后宫之事,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汀兰殿的主子倒了,各宫娘娘心思各异,再加上背后牵扯的朝堂势力,京城里的风云,不知不觉竟变得浮躁起来。
好在这份浮动的人心,终究没扰到国子监的清静。
夜里的微风依旧祥和,夹杂其中荷花香气,还是那样地沁人心脾。
月色透过琉璃窗,与屋内的烛火混在一起,全然分不清彼此。
沈清辞墨发披散,赤身裸体地站在水银镜前,那白皙斑驳的胴体,好似染上了青红颜料的白玉一般,看着实在是暴殄天物。
浮于肌肤表面的痕迹,倒还不算严重,即便放着不管,也肉眼可见地消散了不少。
唯独□□那一处,如厕过后,竟变得愈发地红肿,疼痛难忍。
沈清辞不是自找苦吃的人。
他强忍着羞耻,打开秦烨送过来的白瓷药罐,用食指挖了一坨淡绿色药膏,侧着身子望着水银镜,小心翼翼地往那处抹。
沾着药膏的指尖,从外到里,那湿润又晦涩的侵入感,刺激得沈清辞头皮发麻。
他不自觉地想起那晚的种种,赤热的呼吸,湿软的亲吻,鼓胀又猛烈的……,不,不能再想了!
隐隐有些抬头的欲望,让沈清辞惊慌不已,他草草涂好了药膏,迅速套上里衣,吹了灯,躺在床上,闭着眼在心里将秦烨从头到尾骂了三遍过后,才勉强将那一丝欲念清除。
月光洒在床头,沈清辞伸出右手,轻轻搭在左手的脉搏上。
久病成医,他试图用自己不算高明的医术,辨别一下他有没有倒霉怀上那小畜生的种。
结果自然是无果,一来是因为他医术不够精深,二来则是因为时日太短,尚未显现。
沈清辞早上一鞭子将秦烨抽走后,下午便独自去了国子监的藏书阁,查阅了许多关于男子生育的书籍。
传说上古有百族,余鳐乃是其中之一,原本并无特别。
直到百族大战之中,余鳐族女性遭人屠戮,为延续种族之血脉,余鳐族剩余男性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祭天大典,更有部分余鳐族男子主动献祭,这才有了余鳐族部分男子可生育的传说。
之所以是“传说”,那是因为百族大战都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先是圣人羲和一统百族,建大国为启,百年之后启灭,分裂为十多个小国,再之后又有武神曲恒结束了十国之乱局,建王朝为魏……
总之,在这一片沃土之上,分分合合历经了数十个朝代,才到了如今的大夏。
上古百族也在这分分合合之中,彻底融为了一体,余鳐一族也毫不例外地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余鳐男子可生育一事,更是彻底沦为了传说。
可惜不幸的是,这消失了的传说,估计要在沈清辞身上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