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稳重,高大英俊。
孟妈妈蹭蹭眼角,竟有些局促:“边律师。”
“阿姨。”边渡隔着镜片,“我安排车送你们回去。”
孟妈妈哽咽:“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边渡绅士温和:“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在不是时候。”
“可是,我怕他……”
孙沐琬看看边渡,又拽拽手:“妈妈,咱们还是回去吧。”
“哥哥不回家来这里,应该是不想见咱们,想见边大哥。”孙沐琬酸溜溜的,“咱们就别碍事了。”
边渡:“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我们打车。”孟妈妈放心不下,“快去看看他吧,帮我劝劝。”
孙沐琬挥挥手:“边大哥,如果哥哥好点了,请你转告他,在我心里,他永远是冠军,是最最最厉害的哥哥!”
和母女告别,边渡拧开房门。
清晨的房间,窗帘紧闭,黑得没有生气。边渡放轻脚步,走到次卧门口。
孟汀坐窗边,蜷缩双膝,怀抱滑板。是边渡送给他的板子,被他擦得干净崭新。
边渡逗留门口几分钟,确保孟汀知晓他的存在。随后缓缓走近,半跪他面前,轻轻覆上左膝。
孟汀一僵,想躲,被按住脚腕。
“别动,我看看。”边渡托起他小腿,缓慢按压膝盖,关节灵活,无任何外伤。
孟汀任由他摆弄,埋着脑袋,抱紧滑板,乖得一动不动。
放下腿,边渡说:“滑板,给我。”
孟汀抱得更紧。
“孟汀,我只说一次。”
孟汀多想不放、多想不听,但滑板是边渡送的,他却踩着它,成为了笑柄。
他配不上这么贵的滑板。
不配拥有它。
滑板离开怀抱,如同不打麻药,将心脏从身体里剥离。
刚放下滑板,孟汀就后悔了。想再抱回去时,先被边渡拉住,圈进了怀里。
温暖拥抱,熟悉气味包围全身。
耳边有喜欢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对不起,我来晚了。”
孟汀未发出任何动静,只在他拥住的瞬间,轻轻颤栗,软进他怀里。
“有什么委屈,都说给我听。”边渡将他搂紧,耐心开导,温柔哄抱:“黏黏,我在。”
孟汀声音里,有极细微的啜泣:“我想到了上届全运会,还有冰冷的白床,病房,康复训练室,我视线空白,我做不了动作,好像被卡住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想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边渡勾手,帮他抹去泪痕:“心理阴影需要时间克服,你能重新站上赛场,已经很勇敢了。”
边渡抚触他脊背:“不是你的错。”
“教练会失望的。”
“教练没有失望,他只担心你。”
“妈妈和大壮也会失望。”
“大壮让我转告你,在她心里,你永远是冠军,是最好的哥哥。”
“阿姨,她只求你平安。”
“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
“我不配你买给我的滑板。”孟汀伸手去摸,“我把它摔疼了,差点摔坏。”
“滑板我买很多了。”边渡抱紧他,“小时候,我曾答应过你,等你9岁生日的时,送块新滑板给你。”
为了凑钱,边渡去打了一个月工。等钱凑够,滑板也买了,黏黏却不在了。
他错过了黏黏的9岁。
“你10岁生日时,我怕旧款你不喜欢,又买了新的,但我也错过了你的10岁。”
“我就在你11岁,12岁,13岁,14岁,15岁,16岁,17岁,18岁,19岁,直到你20岁生日前,先送给你了。”
“我怕,怕再错过你的20岁。”
边渡看着他,指尖触碰额头:“孟黏黏,你听到了吗?”
有关年龄的数字,都像某种印记,刻进孟汀心里,把心脏扩张又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