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笼罩着通往翠韵林的蜿蜒小径。
露水浸湿了鞋履,四周古木参天,藤蔓缠绕。
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叶隙,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
使得这片本就人迹罕至的密林更显幽深诡谲。
云素衣跟在林七雨身后半步,心跳得如同揣了一只受惊的雀儿。
昨夜陈千户那压低嗓音、却又字字清晰的话语。
如同魔咒般在她脑中反复回响:
“永宁州陷落前,他在。
天宝书院惊才绝艳后,胶州沦陷。
他次次都能‘侥幸’生还。
轨迹与魔兵所指,严丝合缝……
此人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沐师姐她……
昨日探查后便闭关不出,性情似乎也变得古怪。”
这些信息碎片拼凑在一起,指向一个让她脊背凉的结论。
她偷偷抬眼,看向前方那个挺拔的背影。
他步履从容,仿佛不是在穿越危险的密林,而是在自家庭院信步。
那身破烂斗篷早已换下,此刻只是一袭简单的青衫。
却依旧难掩其过于出众的形貌。
“他是我看着从地中海过来的。
在前面的所有能搜集到的情报中。
都显示他是木修,会一定的剑法。
他被沐寒纱用心灵法术探视,肯定会败露。
沐师姐那样的修为,为何没能看穿他?
难道……”
一个不敢深思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不是沐寒纱没能看穿。
而是她被“改变”了?
恐惧混合着一种被欺骗的委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攥紧了衣角,指尖因用力而白。
终于,她鼓足勇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弱弱地开口试探:
“林前辈,我们走这条路,对吗?
我昨晚,和他们撒谎说我会回父亲那里的,但实际上我想……”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走在前方的林七雨,不知何时已停下了脚步。
正微微侧身,静静地注视着她。
那不是平日里温和包容的眼神。
也不是斩杀鹰身血魔时的冷静锐利。
那是一种看穿了一切的穿透感,那感觉。
就像是眼睛中能射出剑来,将自己洞穿。
就像饿狼看见了瑟瑟抖的兔子。
云素衣吓得一个激灵,后面想说的“去前线帮忙”几个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小脸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