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樱芜侧过脸看了她一眼,视线触及她焦急的双目,突兀地怔了怔。
&esp;&esp;半晌,她唇角微微向上,安慰道:“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esp;&esp;少女脸上的笑容自然而又温暖,像是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唇角明明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她却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
&esp;&esp;看着这样的樱芜,田中里美感觉自己的心忍不住狠狠地颤动了两下。
&esp;&esp;天啊!她要是男生,一定会爱上这样的君明大人!
&esp;&esp;“走了。”
&esp;&esp;樱芜向前走了两步,却发现田中里美还停留在原地,连脚步都没有挪动过,回头对着她说道。
&esp;&esp;田中里美抬头望向已经走到小巷出口的樱芜,恰好看到阳光下,她半边白皙的侧脸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唇边一抹清浅的弧度在阳光的折射下,愈显柔和。
&esp;&esp;“哦哦,好!”她听见自己匆忙地应着。
&esp;&esp;……
&esp;&esp;凌晨一点半,夜深人静。
&esp;&esp;神奈川带着些微咸腥的海风肆意地吹拂着,穿梭在海边住宅区的小巷之中。
&esp;&esp;万家灯火已歇,无边如浓墨般的夜色之下,两道身影正急速地在一处又一处住宅的屋顶和天台上掠过。
&esp;&esp;其中一道身影穿着便于行动的运动服,三千墨发被夜风刮起,前行的步伐却并不曾停过,径自追逐着前面逃窜的妖怪。
&esp;&esp;似乎是追了许久,穿着运动服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双手结印,她唇边低声默念的咒语几乎要凌乱在风中,却渐渐使得手中的印记散发出灼人的光芒。
&esp;&esp;只见她将手中印记猛地一推,便径直打到了前面飞蹿的妖怪身上。
&esp;&esp;那妖怪身形瞬间僵住,停留在原地进退不得。
&esp;&esp;它感受着身后逐步逼近的脚步声,几乎看不清面容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像要哭出来的表情。
&esp;&esp;“阴阳师大人,我,我投降!求求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esp;&esp;还没等樱芜走近,妖怪立刻就求饶地哭喊道。
&esp;&esp;樱芜足尖轻跃,从一处屋檐落到了另一处屋檐上,衣角被吹得猎猎作响,但她不做理会,一步步走向了在前面的妖怪。
&esp;&esp;她脸上的表情冷峻而严肃,并没有因为妖怪的求饶而动容,但是却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声。
&esp;&esp;察觉到身后声音的变化,面容不辨、四肢扭曲的妖怪心里笑开了起来。
&esp;&esp;果然还是个年轻的阴阳师,道行真浅。
&esp;&esp;下一秒,待察觉到她已经站在它身后的时候,它想也不想地用仅存的力量冲破身上的禁制,反手向背后打出一记攻击。
&esp;&esp;意外地打了空。
&esp;&esp;甚至它发出的攻击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住了,连发出一点动静都来不及,就已经消弭在了空气之中。
&esp;&esp;“你是想攻击我吗?”
&esp;&esp;一道清泠的声音蓦地在它身前响起,错愕的妖怪下意识地回过了头,就看到了明明应该在它身后的年轻阴阳师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它身前不远处。
&esp;&esp;她立于狭窄的屋脊之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睨着它。
&esp;&esp;即使是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妖怪仍然凭借着良好的夜视能力看清了她的眼睛。
&esp;&esp;那双幽深的紫眸中,分明没有半点笑意。
&esp;&esp;对上这么一双眼睛,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妖怪,也不由得有些畏怯了,它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再次动弹不得了。
&esp;&esp;而这次,它已经没有力量了。
&esp;&esp;它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灰败了起来,只能颓然地看着少女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esp;&esp;樱芜抬手就给这个妖怪的身上贴了两张禁锢咒,余光望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另一个身影,便再次将视线转回到眼前的妖怪身上。
&esp;&esp;“你在神奈川多久了?”她冷淡地问道,精致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
&esp;&esp;妖怪想要不答,但是却根本没有勇气揣测自己违背她意愿的后果,只好恹恹地答道:“两个月。”
&esp;&esp;听到它的回答,樱芜微蹙了下眉,继续问道:“作为山鬼,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esp;&esp;听到她一下子就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山鬼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esp;&esp;明明它已经伪装得很像海鬼那家伙了,为什么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esp;&esp;樱芜可不管它的疑惑,而是直直地盯着它的眼睛,等待着一个答案。
&esp;&esp;“我……我……我是感觉到神奈川……似乎有一种声音……在召唤着我一样……”山鬼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道,“……所以我就过来这里了……”
&esp;&esp;樱芜的食指虚空半敲了两下,眸中露出思索之色,片刻之后,她又开始问它下一个问题。
&esp;&esp;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那道跟上来的白袍身影始终都静默地伫立着,不言不语。
&esp;&esp;直到樱芜终于问完了问题,抬头看向他,他这才故作无奈地扶了下额,问道:“大半晚上的,叫我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