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四周张望了一眼,附近除了马厩,柴房,谷仓,什麽也没有,于是他火冒三丈道:“你骗谁呢?”
“还能骗谁,”风听雨似笑非笑,道:“这里只有你,四殿阎王,仵作。”
“你!”四殿两只眼珠差点没瞪出来,擡手指着对方就吼道:“是仵官!”
虽说只差了一个字,但意思上可大不相同,“仵作”一词,是旧时专门收尸的低贱之人的称呼,而“仵官”,才是四殿的正确头衔。
可回头一想,这人又是如何一眼认出自己的?阎王十殿常年身居地宫,甚少亲自来人界晃荡,即便人间流传着各位阎王的画像,那画像也画得没那麽精准,尤其是这四殿仵官王的画像,比本人简直不要好看太多。
“你是何人?!”
“方才说了,此地住家。”
“如何认出本殿?”
“这又有何难,阁下与我平日里见过的画像,可谓是。。。一模一样。”
见对方的笑意变得越发不屑,即便四殿再怎麽脑子简单,也听出了讽刺之音,他怒挥大刀,喝道:“别以为你还没死,我就不敢动你!”
“嗯。”风听雨朝对方伸出手心,四指一勾,道:“来动我。”
四殿听言,一下没压住怒火,差点擡脚踏出了自己驻守的阵眼。见他及时止住动作,也不算头脑简单到无药可救,风听雨冷笑一声,继续挑衅道:“不管何方鬼神,未经同意,都不应擅闯别人的地盘,给机会都不肯动,你便站着当靶子去。”
传云坛之人都擅远战,与一个不得不守在原地的敌手对战,说是耍赖都不为过。
就在四殿要破口大骂回去时,几道血红的咒枷凭空闪现,乌压压地朝自己砸了过来,于是他操起手中兵刃,以粗暴狂乱的刀法,刷刷几下,便把那袭身而来咒枷砍得粉碎。
“什麽玩意?!”
他还没来得及骂下一句,另一波的咒枷已然蜂拥而至,比方才一击更是密集,更是凶猛,四殿根本无暇再张嘴,只能挥刀继续抵御袭击。刀与咒枷猛烈地撞击着,四殿用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砍下了不断袭来的血红。
数百刀下来,竟没一道咒枷成功刺入对方体内。
“不愧是。。。殿王。”风听雨不由低声赞叹。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手,除了加大咒枷的密度,提高攻击的速度,直至对方防守力竭,似是别无其他突破之计。然而鬼神与灵体相似,并非凡身,对他们而言,即便连续挥上百年的大刀,也不会感到疲惫。
继续僵持下去,形势只会对鬼城越发不利,风听雨凝眉沉思着,朝着四殿大步迈去。
“身为殿王鬼神,被区区人族如此压制,连一丝反击的馀力都没有,四殿不觉丢人?
“我呸!”
爆起的青筋已然布满了四殿的整张脸,羞辱和愤怒使他爆发了更强的力道,一刀便砍掉了眼前大半的咒枷。
“低贱的人族!你张脸了。。。我记住了!待你投胎轮回之时,我要让你尝尽地狱的滋味!”
“你也知报复?”风听雨轻蔑地笑了,“你在地府丧心病狂地折磨了那麽多亡灵,怎麽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他们报复?”
“他们又怎会记得!?”
这话脱口而出後,四殿才猛然意识到了什麽:此人不仅一眼认出自己是四殿阎王,更是知道自己丧心病狂地折磨过许多亡灵。
难不成,此人不仅去阎王四殿走过一遭,还把不该带出地府的记忆,一路带来了人世?
“混账,你记得我?!”
“历历在目。”
望着对方步步逼近,四殿一时诧异不已,终于不慎分神了一刹,而就是这一刹,一道锋利的咒枷成功越过那不断挥舞的大刀,狠狠地扎进了四殿的胸口。
紧接着,刀刃状的咒枷立即改变了形态,化成游动的血红液体,尽数钻进四殿的体内,眨眼间,密密麻麻的符咒便从其皮肤上迅速蔓延开来。
殿王级的实力摆在眼前,此刻既然找到一丝攻击的空隙,便是一点喘气的机会都不能留给对方,于是风听雨狠狠捏紧了拳头,在那符咒还未完全爬满四殿身躯之前,便发动了能直接毁灭灵体的湮魂术。
四殿动作一滞,猛地仰头嘶吼了起来。
“混账东西!!!!胆敢对鬼神不敬!!我要活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