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枯荷下足功夫筑起的牢笼,即便剑术再是超绝,也无法轻易将其破坏,且松文也明白,继续攻击,只会徒增枯荷的负担。
“枯荷。。。放我出去,求你了。”
他低声传音,嗓子都在颤。
许久过後,无人回应,一切安静的可怕,在这漆黑狭小的空间里,除了自己失措的呼吸,他什麽都听不见。
终于,他无力地垂下了脑袋,手中乌金也随之坠落。
“你答应过我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好的并肩前行,转头就食了言。这麽一想,枯荷就是个十恶不赦的负心汉。
望见自己的敌手被囚禁于漆黑之中,四殿先是一愣,随後望向五殿,指着那坨浮在水上的黑色蚕茧,兴师问罪地吼道:“你抢我的猎物作甚?”
五殿没好气地回了一嘴:“不是我!”
四殿一头雾水:“不是你?
在场能操控青黑之焰的,除了五殿还有谁?
“是我。”
一听那姑娘接了话,四殿又把脑袋转了回去,脱口而道:“你到底哪一边的?”
枯荷浅浅一笑,冷声道:“自然不是你那边的,方才我说了,他与夷陵无关,而夷陵与地府之间的战斗,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弱不禁风,口气倒不小。
四殿不悦地擡起眉梢,道:“难不成你还想一打二?哪来的黄毛野丫头,胆敢不把殿王放在眼里?!”
“仵官!”五殿忽然一喝,道:“莫要轻敌!”
四殿闻言,甚是不解,再度转头回望五殿,这才发现对方神色不对劲。
他根本不知,一场执念与怨念之间的较量早就在暗地里僵持已久,此时此刻,本应被五殿掌控的青黑,已被枯荷夺去大半。
“五殿主可还吃得消?”
枯荷悠悠地浮在空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撮焰火,笑意愈发森然。
“你。。。”五殿捏着剑指,手臂微颤,道:“做了什麽?”
四殿完全没跟上两人的对话,只能附和道:“她做了什麽?”
论掌控执念的实力,五殿应是毫无悬念地碾压枯荷,当初两人地府交战时,就因枯荷学艺不精,才会被五殿那排山倒海的黑焰追着吊打。
即便在那之後,枯荷奋发图强,刻苦修行,也不可能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有如此大的飞升。而且事实也恰恰相反,地府归来後的几年,是枯荷人生中最颓废的日子,其修为只可能是有减无增。
“其实也没做什麽。。。”枯荷轻描淡写,语气缓慢地道:“我只是觉得。。。五殿主的执念,不免太过纯洁,让人无法抑制地。。。想玷污一番。”
五殿疑惑地皱起了眉。
世人皆忌惮怨气,谁会用“纯洁”二字来形容这黑不溜秋的阴暗之物?
见对方一脸不解,枯荷露出得意的神情,意味不明地道:“难不成殿主以为,只有素白之物,才配得上纯洁二字?”
听到此处,从头到尾都在云里雾里的四殿终于忍不住了。
“絮絮叨叨的有完没完?还打不打了?!”
说着,他便举起大刀,朝着对方直冲过去,只见枯荷面无波澜地漂浮在原地,好似笃定自己的突袭不足为惧。
“当心!”
随着五殿在身後失声一喊,几道黑影眼前闪过,四殿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麽,便觉有锋利之物切过了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动作骤停,双目突起,脸色看着十分的吓人。
他感觉到了疼痛,足以让他动弹不得的疼痛,除此之外,他还感受到了耻辱,一种疼成这样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何事的耻辱。
“哎呀…”
枯荷发出一声可惜的暗叹,满脸天真无邪地道:“看来灵体没法轻易斩断呢,就是不知道…再斩上个千百次,会不会有坏掉的一天…”
说着,她轻轻擡手,用掌心对准了四殿。
只见一缕薄薄的黑聚在了她面前,看着毫不起眼,却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