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赵令颐坐在邹子言的书房里,手握狼毫,硬着头皮临摹桌上邹子言刚写出来的字帖。
她时不时咬咬笔头,心里苦涩:当年要是知道有穿书的一天,一定好好练毛笔字!
邹子言就站在赵令颐身后,看见她将自己的一手好字临摹得歪歪扭扭,眉头紧拧,到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倾身靠近,无奈道:“不是这么写的。”
他声音突然从耳后响起,赵令颐惊得往后一缩,后背正好贴上了身后的邹子言,一颗心狂跳不止。
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见邹子言衣袖带风,掠过她手背,随后是那只宽大温热的手掌,稳稳将她握着笔的手按住修长的手指,力道不容抗拒地引着她重蘸墨汁。
赵令颐只觉得这个姿势像有个人,正从后面紧紧环抱着自己,可能是书房狭小的缘故,这种感觉比之前在崇宁殿时挨得还要近。
尤其是邹子言这只手,握得太紧,青筋微微跳,她忍不住想象,【这只手】
邹子言忽然出声打断,“殿下可知这个永字如何写才好看?”
陡然被打断思绪,赵令颐目光迷茫,“?”
【他刚刚说什么了吗?】
邹子言微不可见地叹了声气,手腕用力,带着赵令颐的手游动,宣纸上顿时勾出一道凌厉的折钩,“殿下握笔力道不足,执笔当如持剑,腕悬而力沉。”
赵令颐瘪瘪嘴,小声嘀咕:“我又没持过剑”
邹子言:“”
【他怎么不说话了?】
【难道是觉得我蠢,不想教了?】
听见这话,邹子言不由心想,自己是不是对她太严苛了,毕竟练字是长达数十年的事,岂是练这么些时日就能写好的。
他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就听见赵令颐的心声又响起了:
【他要是不想教……那可太好了!】
【放弃吧放弃吧,你是教不好我的。】
【何必为难自己,还苦了我呢?】
邹子言额角微跳,紧抿的薄唇轻启,语气也放轻了些:“殿下聪慧,微臣相信只要勤学苦练,殿下不日定能写出一手好字。”
【放屁。】
邹子言:“”
赵令颐看着宣纸上的字,尽管心里骂骂咧咧,眼里却是欣赏的,她虽然自己写得乱七八糟,但能看出邹子言的字是真漂亮。
想了想,她忽然开口道,“我想写你的名讳,你能不能教教我?”
邹子言微微一怔,“殿下为何突然想写微臣的名讳?”
赵令颐眉眼带笑,另一只手扯了扯他衣袖,“我觉得你的名讳甚好听,你教教我嘛!”
她说这话时,声音也是雀跃的,听着便让人不忍拒绝。
邹子言握着赵令颐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教一个姑娘家写自己的名讳,此举逾矩,实在不妥,他刚要开口婉拒,却听见赵令颐又道:
“姓氏就不写了,就子言二字。”
‘子言’二字,从眼前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柔柔软软的。
邹子言身边从未有过女人这般唤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身子也微微有些僵硬,他哑声解释,“殿下尚未出阁,不可随意书写男子名讳。”
赵令颐不听,“你不教我写的话,我今日回宫就告诉父皇,就说你上次亲了我。”
【写个名字都磨磨唧唧,真是个老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