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讨好他?我看怕是口水唾沫都要把他淹死吧。那些男人得不到就要毁掉,可比我们骂得很了。”
禾边着急了,恳请这些婶婶伯娘们不要这样说,反倒惹得唐天骄骂他笨呆。
可她记得,禾边小时候聪明伶俐,那模样是人人夸赞的水灵,就是张梅林苛待他,唐天骄都忍不住给他一些饭菜。
好好的一个漂亮机灵样,被养成现在这样干巴麻杆。
也不知道这亲生父母怎么想的,就这样的都舍得卖。
见禾边担忧着急,唐天骄叹气道,“你娘就是脑子被男人吃了,良心也被狗咬了,今后是要遭报应的,你喊我一声伯娘,我旁的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劝你就多顾着自个儿吧。”
以唐天骄对张梅林的了解,这气晕死,怕也只是闹出丑事后做做样子,堵住他人口舌。
她都气晕死了,村里人今后也不好拿这件事在她面前说,要不然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扯皮要钱的事情了。
可她们跑到张梅林家院子时,一个个人都登时傻眼了。
张梅林躺在地上,粪桶泼倒,屎臭尿骚从她脸上流脖子到衣衫裤脚……就是常年和粪水打交道的妇人看一眼就作呕,这也太恶心了。
兴冲冲赶来的几人齐齐后退一步,差点相互绊倒摔了一脚。
只唐天骄愣了下,而后面色沉着,盯着地上晕倒的张梅林,又急步走上去,蹲下,伸手摸了下后者的人中。有气,她松了口气。
唐天骄突然扭头问禾边,“你说这是晚星哥儿打的?”
禾边怔愣。
其他妇人觉得唐天骄问的奇怪,难不成还能是禾边?这怎么可能,禾边可是他们村最老实听话孝顺的孩子。
就是上午那丑事,禾边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沉闷地坐在院子里。
而田晚星又是他们村最任性娇纵讨人嫌的,大家都知道他只顾着自个儿,出了名的自私。
但是了解归了解,那等败坏家门,下流不要脸的事情,田晚星居然也能干出来。
禾边没想到唐天骄居然会怀疑他,还给他下绊子,他忙道,“是晚星扇了娘一耳光,还说些气话就跑了,娘气晕倒地撞到了粪桶,又磕到了脑壳。”
同来的张二婶子道,“什么?我就说田晚星平时被惯坏了,上午和人通奸被抓,下午居然还打他娘,我的天,这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真真是讨债鬼来的。”
张梅林疼到眼珠子的哥儿居然到头来这样不孝,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一个个脸上摇头啧声,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可唐天骄现在却觉得十分怪异,问题点就在禾边身上。
禾边以前说话都不敢看人,眼神空洞麻木,整个人缩头怯怯的,现在虽然面色苍白害怕到无力一般,看着六神无主的慌张,但是……禾边那眼珠子却一反常态的亮,甚至透着不易察觉的精明算计。
唐天骄盯着他道,“我怎么看小禾今天格外不一样,瞧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禾边心里咯噔一下,吓得几乎都要哭了。不是装的。是那种控制不住的惶恐害怕,本能地缠住了他。就像他重生前那般,一遇到事情就脑子空白手脚怯弱。
一旁田三娘道,“唐天骄你好奇怪,吓唬禾边干什么,真该凶的田晚星你不管。”
最近青黄不接,张梅林给唐天骄借了五斗谷子,两人最近关系还挺好没吵架。现在唐天骄说这话就是欺负老实人做人情面子功夫。
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倒是做给谁看。
其他人也都这样说唐天骄,唐天骄却看着躺在地上的张梅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田晚星再背这个骂名。
不然爱面子的张梅林醒来怕是更加难受,还得更加成为十里八村的笑话。
唐天骄对禾边道,“都是你自己说的,谁也不知道事实,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禾边明白唐天骄的敌意了,前世里他只看到张梅林和唐天骄打死架骂祖宗十八代的交情,没想到唐天骄现在居然为张梅林考虑。
而之前要说村子里待他好一点同情可怜他的,唐天骄算数,只是没想到现在她质疑他。
禾边脑子霎时空白,耳边嗡嗡的,咬着舌尖极力让自己镇定,他不是那个别人一凶一强势就束手无措的人了。
禾边的沉默,也让其他人不由得顺着唐天骄的话,开始犹疑打量起禾边了。
一道道目光落在禾边身上,是审判是俯视是质疑,禾边后背像是被尖刺扎了一下,他捏着拳头道,“唐伯娘,你儿子田贵先前抢我野果子,我是没给,之前他抢我十次我给了十次,我只一次没给,你也不能现在就借机生风报复我啊。”
众人又看向唐天骄,谁不知道田贵那浑得很。
没爹的野小子,十四五岁,成天拉着一群小混子,赤着脚上天入地似的,为非作歹偷鸡摸狗。
就是她们都看见好几次,田贵带着人在山下打劫禾边背篓里的野味,什么菌子野果都收刮个干净。
唐天骄又是个护犊子的,怕是现在也针对禾边。
不等唐天骄辩驳,禾边又盯着她道,“你家田贵才十四岁,就趴在张二婶子茅房看她解手。”
唐天骄一听就火冒,“你胡咧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