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望海崖似乎都晃了一下!火光和浓烟吞没了崖顶边缘,碎石和人体残肢被抛飞起来!
荷兰人的火力戛然而止。范·德瑞克运气好,站的稍远,只是被气浪掀翻,灰头土脸,但他的士兵和那几门宝贵的火炮,全完了!
剧烈的爆炸也暂时阻断了“烛龙”手下追击甄嬛的道路。
甄嬛趁机已经钻进了那个狭窄的石缝,紧紧抱着抢来的铜管,心脏狂跳,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听到外面惊天动地的爆炸,听到荷兰人的惨叫和“烛龙”气急败坏的嘶吼(“废物!一群废物!”),也听到阿依莎他们似乎趁机加下撤的动静。
烟雾渐渐被海风吹散一些。
崖顶上一片狼藉。荷兰人死伤惨重,仅剩范·德瑞克和两三个受伤的士兵,一脸惊恐和愤怒。“烛龙”那边也损失了几个人,但核心力量还在,此刻正杀气腾腾地四处搜寻。
“大人!那女人钻进石缝了!”
“炸开它!”“烛龙”的声音冰冷刺骨。
甄嬛暗道不好!这石缝可挡不住炸药!
她焦急地四下张望,石缝深处似乎有微弱的风流动?她摸索着向前爬了几步,竟然现石缝尽头连通着另一个向下的、更隐蔽的裂缝,隐约能听到海浪拍打岩壁的声音!可能通往崖壁中段某个洞穴或者直接通海!
没时间犹豫了!她将铜管塞进怀里绑好,手脚并用,朝着那个狭窄的裂缝钻了进去。缝隙极其难行,尖锐的岩石刮破了衣服和皮肤,但她顾不上了。
就在她身体刚完全钻入裂缝的瞬间,身后传来爆炸的闷响和石块崩塌的声音!追兵开始炸石缝了!
她不敢停留,在黑暗中拼命向下爬。裂缝时宽时窄,好几次她几乎被卡住,全靠着一股求生意志硬挤过去。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和海浪的回声!
她奋力钻出,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离海面约两三丈高的天然岩洞口,下方是汹涌的海水和礁石。回头望去,上方的岩壁传来隐约的动静,追兵似乎还在寻找。
不能跳!这个高度跳下去,撞到暗礁必死无疑。
她焦急地环顾,现洞口侧上方垂着一些粗壮的海藤。她试着拽了拽,还算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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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了!她将铜管再次绑紧,抓住一根最粗的海藤,用尽全身力气,向着洞外、远离崖壁的方向荡了出去!
海藤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到达最高点、即将下坠的瞬间,甄嬛松手!
噗通!
她落入了距离崖壁一段距离的海水中,避免了直接撞上礁石。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黑,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
她拼命踩水,浮出海面,贪婪地呼吸。回头望去,望海崖在晨光中如同一个狰狞的巨兽,崖顶似乎还有人影晃动。
得尽快离开这片水域!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预先约定的、西南方三里外的一处小礁岛游去。那是撤退的备用集合点。
游了约一刻钟,就在她力气快要耗尽时,一条小艇从礁岛后面绕了出来,正是留下接应的“飞鱼号”上的水手!
“娘娘!是娘娘!”水手惊喜地喊道,七手八脚将她拉上船。
“阿依莎……桑坤他们呢?”甄嬛瘫在船上,喘息着问。
“领他们刚撤下来,伤了几个,但都活着,已经上‘破浪号’先往回撤了,留我们在这里等您!”水手一边说,一边拼命划桨,小艇如飞般驶离这片危险海域。
半个时辰后,小艇与在更远处海面等待的“飞鱼号”汇合。甄嬛被抬上船,阿依莎立刻扑了过来,看到她虽然狼狈但性命无碍,才大大松了口气。
“姐姐!你吓死我了!”阿依莎眼圈红,“东西……”
甄嬛摸了摸怀里,铜管还在。“拿到了。我们的人损失如何?”
“死了三个兄弟,伤了七个,其中一个重伤。”阿依莎声音低沉,“桑坤为了掩护我们撤退,引爆了炸药,他自己也差点被卷进去,受了点轻伤。”
甄嬛闭上眼,胸口一阵闷痛。又有人死了。但很快,她睁开眼,眼神重新变得锐利:“立刻返航!荷兰人和‘烛龙’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旧港必须立刻进入最高戒备!”
“是!”
“飞鱼号”升起满帆,朝着旧港方向疾驰。
甄嬛靠在船舷边,望着逐渐远去的望海崖,心中没有多少喜悦,只有更深的沉重和警惕。
他们成功虎口夺食,抢到了神秘的“海图”,破坏了“影月”与荷兰人的交易,还让双方结下了仇。但同时也彻底激怒了两个强大的敌人。
旧港,即将迎来更加猛烈的风暴。
而手中这卷用诡异材料制成的“深渊海图”,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是福是祸?
她不知道答案。只知道,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南海之上,停下脚步,就是死路一条。
(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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