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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浔阳迷雾(第1页)

落鹰涧的血腥气,在清净梵音的持续涤荡下,终是渐渐淡去,与之一同消弭的,还有那些枉死内卫与永宁郡王等人弥留之际的惊恐怨念。当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为卧牛山镀上金边时,涧中已复归清寂,唯有被践踏倒伏的草木与新翻的泥土,无声诉说着黎明时分那场惨烈的杀劫。

妙光王佛自石台上起身,结束了持续一日的诵经。他周身气息依旧平和,不见半分疲态,只是望向江陵城方向的目光,愈深邃。一日之间,他以天眼通、他心通之微妙,结合宿命通对业力因果的洞察,已将从永宁郡王残魂中所得、以及自身灵觉覆盖全城捕捉到的诸多零碎线索、气机波动、人心涟漪,在无上正等正觉的智慧中反复推演、印证、串联,虽因种种干扰与遮蔽,未能尽窥全豹,却也隐约勾勒出了一幅错综复杂、触目惊心的阴谋网络。

这网络的核心,无疑指向了幽影教。其利用永宁郡王的前朝血脉与不甘,布下“五星曜煞、化龙逆元”之局,欲窃取东南地脉气运,催化伪龙,所图非小。然此教行踪诡秘,高层隐于幕后,沁芳园中那七名紫袍邪修,恐怕也只是执行者,非是主谋。

而另一股更危险、更隐蔽的力量,则在落鹰涧血案中露出了狰狞的一鳞半爪。那股力量与军方密切相关,训练有素,心狠手辣,且能调动部分官府资源。其目标明确:灭口!斩断一切可能牵连到“上面”的线索。永宁郡王临死前那句“杨公”,刺客那声“公公令”,以及那奇特的北地边镇口音与疑似军中制式的弧形短刃,无不指向一个令人心悸的可能——有朝廷高层,甚至可能是宫内权宦与边镇武将势力勾结,参与了此事,至少是默许乃至策划了这场灭口!

杨思勖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极为暧昧。他看似是受害者、是奋力抵抗的忠臣,但其身上与现场残留气息的同源之感、其伤势的疑点、其急于控制人犯与现场、事后又匆匆离去闭门不出的举动,都显示其绝非表面那般简单。他很可能既是某些势力的棋子,也是试图在多方博弈中火中取栗的野心家。他想借幽影教与永宁郡王之事达成某种目的(或许是打击政敌,或许是攫取东南利益),却又在事情败露、可能引火烧身时,毫不犹豫地弃车保帅,杀人灭口。

至于那位永宁郡王,不过是各方势力利用完后随手丢弃的可怜祭品。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妙光王佛心中默念。江陵之事,绝非孤例。它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大唐王朝表面盛世下的痼疾:藩镇割据,边将骄横,宦官专权,朝党倾轧,皇权不振,民生多艰。幽影教这等邪魔外道,正是利用了这重重矛盾与裂缝,才得以渗透滋长,兴风作浪。

佛法在此间的传播,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不仅要面对本土道、儒的审视与可能的排斥,更要时刻警惕被卷入这无休无止的权谋斗争与利益倾轧之中。稍有不慎,慈悲渡世之心,便可能沦为野心家手中的工具,甚至成为各方攻讦的标靶。

夕阳沉入西山,暮色四合。玄诚道长安排完协助官府处理善后的事宜,来到妙光王佛身边,神色凝重,低声道:“大师,玉阳子与凌霄子暗中查访一日,有些现。”

“哦?道长请讲。”

“那弧形短刃,玉阳子走访了几位退隐的老镖师和军中退役的校尉,有人认出,其形制颇似北地‘破甲锥’的变种,但更短、更弯,利于近身搏杀与暗杀,多为军中斥候、精锐刺客或某些边镇豪强私蓄的死士所用。至于那北地口音,凌霄子追踪了几名今日匆匆离城的可疑人物,其落脚点曾与城中‘晋阳货栈’有过接触。那货栈明面上做北地皮货、药材生意,背地里……据说与河东节度使麾下的一些人,有些不清不楚的往来。”

“河东节度使……”妙光王佛目光微动。河东地处北疆,直面魔元帝国,节度使手握重兵,乃朝廷倚重的边镇重臣。若此地势力卷入……

“还有,”玄诚道长声音压得更低,“白石公以地脉秘法感应,现落鹰涧遇袭前后,江陵城地气曾有数次异常的、短暂的剧烈波动,其源头似乎并非城内,而是来自北方偏西的遥远方向,且每次波动,都与观察使府、漕运使司衙门等地官气的轻微紊乱隐隐呼应……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存在或法阵,在遥远之地,遥控或感应着江陵的局势。”

遥控?感应?妙光王佛想起鬼愁峡那个疑似幽影教的传送阵,以及白石公曾提到的“空间波动”。难道对方在更远的地方,还有主阵或更高层次的联络点?这五星邪阵,莫非只是某个更大阴谋网络的一部分?

就在二人低声交谈之际,暮色中,一道青色剑光自东南方向破空而来,度极快,转眼便至近前,落在涧外。剑光敛去,现出一位面容清癯、背负长剑、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正是青云观的清虚子。只是此刻他神色惶急,道袍上竟沾有几点暗红血渍,气息也有些紊乱,显然是长途疾驰且经历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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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虚师兄?你怎么来了?还……”玄诚道长大惊,连忙迎上。清虚子是他师弟,修为已达炼神返虚(僧伽举人)后期,常年云游,精于剑术与追踪,此刻这般模样,定是出了大事。

清虚子来不及喘匀气息,对玄诚道长匆匆一礼,便急步走到妙光王佛面前,竟躬身一揖到地,语气急促:“妙光大师!贫道清虚子,奉家师玉阳真人(栖霞观观主)之命,特来江陵寻大师与师兄!有十万火急之事相告!”

玉阳真人乃栖霞观观主,亦是南赡部洲道门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修为已至炼虚合道(贤者进士)巅峰,距人仙(护法神翰林)仅有一步之遥。他遣爱徒如此急迫而来,绝非小事。

“道友不必多礼,但说无妨。”妙光王佛伸手虚扶,一股柔和愿力渡去,助其平复气血。

清虚子直起身,脸上忧色更浓:“大师,师兄,约是半月前,家师接到西牛贺洲一位至交,金光洞的明夷真人来的跨界传讯符。明夷真人言,西牛贺洲近来魔氛大盛,妖邪四起,尤以西北流沙之地与西南万毒沼泽为最。疑似有上古魔头封印松动,或域外邪魔渗透,更有幽影教活动频繁,与其勾连的迹象!半月前,流沙之地深处的古佛寺遗址突异变,有冲天魔气混合着佛光残韵涌出,覆盖千里,所过之处,生灵涂炭,草木皆枯,更有诡僧(疑似被魔化的佛门修士)出没,掳掠生灵,布置邪阵!西晋王朝已派兵镇压,然收效甚微,反折损不少修士与兵马。”

“明夷真人联合西牛贺洲数位正道同修前往查探,却在流沙海眼附近遭遇大批幽影教高手与数名气息诡异、似僧似魔的强者伏击,苦战不敌,金光洞随行弟子死伤过半,明夷真人亦受魔气侵体,重伤败退!他在传讯中疾呼,那魔气与诡僧之术,与他多年前游历北俱芦洲时,在魔元帝国边境见过的某种古老萨满邪术与佛门堕落神通结合的路数,极为相似!他怀疑,幽影教、北地魔元、乃至西牛贺洲本土的某些失落邪法,可能正在合流,所图绝非一洲一地!”

清虚子说到此处,声音颤:“家师接到传讯,知事态严重,一面联络南赡部洲各大道门,商议援手之策,一面命贫道立刻南下,寻访大师踪迹。家师言,佛法慈悲,普度众生,更专克阴邪魔祟。西牛贺洲之劫,恐非道法一家可解,需佛道联手,方能化解。且……”他看向妙光王佛,眼中带着希冀与恳切,“明夷真人在传讯末尾,以重伤之身耗损寿元施展大衍神数,模糊推演出,化解此劫的一线生机,或在一位自东方而来、身具无量光、开创新佛脉的觉者身上!家师与几位前辈推敲,遍观九寰,符合此象者,唯有……唯有大师您啊!”

西牛贺洲!流沙古寺!幽影教与魔元邪术合流!诡僧!一线生机在东方觉者!

清虚子带来的消息,如同惊雷,在落鹰涧尚未散尽的暮霭中炸响!不仅妙光王佛目光凝然,玄诚道长、玉阳子、慧静师太、白石公、凌霄子等人亦是骇然失色!

江陵的漕运邪阵、落鹰涧的血案,与之相比,简直如同小池塘里的涟漪与浩瀚大海中的惊涛之别!幽影教的触角,竟然已伸向了西牛贺洲,且可能与魔元帝国的古老邪法,乃至佛门堕落的力量勾结在了一起!这是要祸乱整个九寰吗?

妙光王佛心中波澜微起。他周游九寰、广播佛法的宏愿,本就包括西牛贺洲。如今,天命感召以如此急迫、凶险的方式呈现,无疑是他离开南赡部洲,继续西行的明确契机。西牛贺洲之劫,众生倒悬,正需佛法光明去破暗除魔。此乃大因果,大担当。

“善哉善哉。”妙光王佛诵声佛号,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西牛贺洲众生蒙难,贫僧既有所闻,岂能坐视?此乃缘法,亦是贫僧之责。”

清虚子闻言,大喜过望,又要下拜,被妙光王佛拦住。

“然,”妙光王佛话锋一转,看向玄诚道长与江陵城方向,“江陵之事,恶虽诛,余波未平;迷雾重重,根节未断。杨思勖及其背后势力,与幽影教勾连几许?落鹰涧血案真相为何?漕运隐患是否彻底清除?此皆关乎东南千万生民安危,不可不察。贫僧若骤然离去,恐生变数。”

玄诚道长立刻道:“大师放心!江陵之事,虽错综复杂,然邪阵已破,伪龙已散,要祸患已除。杨思勖经此一事,必成惊弓之鸟,短期内应不敢再有大动作。至于追查幕后、肃清余孽、安定地方,乃我道门与官府分内之事。贫道与玉阳子、慧静师妹、白道友、凌霄子,必当竭尽全力,联合漕司崔大人、郑大人,暗中查访,稳住局面,绝不使妖邪死灰复燃,亦不让无辜百姓再受牵连!”他语气铿锵,显然已下定决心,担起江陵善后之责。

玉阳子等人也齐声应和:“吾等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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