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榭后院白日里还没见到几个人,此刻,竟有许多脚步声和开门声不断响起。
院内四周燃起火把,将跑动人影映得杂乱。
每一道门打开,里面的人都在门口晃一下,出来时手中就多了一根长棍。
清一色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怎么了怎么了?要打架?跟谁呀跟谁呀?”梁撞撞的起床气荡然无存,还有些雀跃:逃跑的机会到了!
康康没有理她,而是快步行至院中央:“礁盘口有海匪上岸,人数不明,我们的船就在那里搁浅,兄弟们,集合!”
各屋出来的人很快在院子中央列队成型,每十人一排,一排为一个小队,共五个小队。
梁撞撞往最后一排队伍凑过去。
“你,回去!”康康喝令,完全没有平时的碎嘴,神情严肃得宛如军训轻武器射击训练时的教官。
列队的青壮无一人回头回脑查看康康在吆喝谁,不是他们不好奇,而是纪律如铁。
梁撞撞也站得笔直、一动不动,仿佛康康说的不是她。
康康正要去队尾把她揪回去,院内铃声再次响起,这是出的铃声。
出时,康康需要第一个跑出去与主子和康健汇合,接受任务安排,可眼下,梁撞撞还在滥竽充数,康康脚步就迈不出去。
梁撞撞向右一转,走出一步,高声询问:“我留下,干什么?”
“看好家!”康康见她听话了,抬脚就往前院跑:“一二三四队跟我走,五队留下!”
梁撞撞扯脖子在后面喊着问:“五队归我管了是吧?”
康康没理她,心说:你能管个屁啊!
“你同意了哈!”梁撞撞又喊,康康已经跑没影了。
梁撞撞看着五队最边上的小伙子,命令道:“既然你们归我管,现在听我吩咐:你,出列!棍子给我!”
小伙子一愣,握紧了长棍没有动。
“不给?”梁撞撞皱眉。
第二队已经跑出去一半了。
梁撞撞眼睛一转,再次令:“你们两个去沧澜榭房顶两头了望,有情况就向墙头示警!
其余的人,你们两个,东墙!你们两个,南墙!你们西墙,你们北墙!
每二人一组,一个趴在墙头观察墙外动静,另一个墙内巡逻,必须确保外人不得进入!”
五队所有人都有些懵,他们站在第一个位置上的才是队长好不好?
五队队长眼睛亮了亮:平时是十人分作两组,在前后院列队巡逻,但现在看似乎分散开更能看护到角角落落。
这功夫三队也已经跑出院去,梁撞撞再不犹豫,冲向狗栅栏,双膀一较力,手腕粗的一条栅栏横梁就被卸了下来。
这是根稠木的整条树枝,一丈多长,白天梁撞撞就看上它了。
这根作为狗栅栏横梁的木头一被拆掉,原本吠叫不止的狗子们突然就不叫了,定定看着梁撞撞。
“看什么看,老实待着!”梁撞撞训斥一声就往外跑去。
岂料,梁撞撞刚迈开步伐,狗子竟接二连三从栅栏里往外钻。
少一根横梁,那栅栏就卡不住它们的身体了呀,自由了呀!
“糟了,我是不是闯祸了……”梁撞撞懊恼,狗跑出来了,她要不要追狗啊?
却不想,狗子们钻出来竟围到她身边,似乎还亲热地嗅闻她的衣袖。
“这是剪毛剪出感情了?”
三队的脚步声已经远了,梁撞撞再不管狗子们,提棍追了出去。
趁乱才好逃跑,落单了谁现不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