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昨天那个死人吗?”
阿妹尚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揉揉眼,反应半晌,才惊觉:“不是说死透了吗?”
阿姊蹙着眉,极力压下心间恐惧,将屋门拉开一条缝隙,警惕望去。
阿妹挤过来,也努力朝妘不坠看去,疑惑道:“可是她也没动静呀。”
“不,我敢保证。”阿姊眼中凛冽,“刚刚我过去时,躺在那里的绝对是个活人!”
“那就是,本来就没死咯?”
阿妹倒是不觉畏惧,困惑眨了眨眼:“阿姊也有走眼的时候呀。”
“不可能!我好歹也是在夕长老那里认认真真学过五年医术之人,怎会连人是死是活都辨不得!”
阿姊将两手环在胸前,遥遥盯着妘不坠,沉思半晌,神色严肃向阿妹道:“你在这里盯着她,我立马上山去找夕长老。如果发现任何不对劲,就念我之前教给你那句口诀,明白吗?”
阿妹努力点头:“明白!”
阿姊一笑,走出屋中,匆匆瞥了一眼不远处卧倒草丛间的轻黄身影,不甚熟练地念诀御起一把药锄,向河对岸青山摇摇晃晃飞去。
“阿丹!”
山门前二人望见那阿姊朝此处飞来,拼命向她招手,神情颇为惊喜。
“阿玲阿朔,”巫丹极力御药锄停下,被二人扶住。她轻蹙着眉,凝重道,“我遇见极其诡异之事,得赶紧去找师母。”
“极其诡异之事?”
巫丹点头,将昨夜在河边发现妘不坠至今晨此人死而复生之事详细叙来。
玲朔二人面面相觑:“死而复生?”
“不错,昨天那绝对不是活人!”
巫玲略一思忖:“我想,这等听来太过离奇之事,暂时还是莫要惊动夕长老。不如我与阿朔先随你前去一观,看看究竟怎麽回事。”
巫丹迟疑片刻,点头:“好!”
玲朔二人跟在巫丹身後,不久便抵达寨中。二人好奇围上前去,凝望妘不坠面容半晌,同时惊愕擡头相视。
“是她!”
“你们……认识她?”
巫丹吃了一惊:“她究竟是谁,怎麽死了又活过来了?”
巫玲不答,只蹲下身去,探过妘不坠伤势,眉心渐渐深蹙。
“这伤得也太重了。”
巫丹有些无措,又小声向巫朔问道:“她是谁?”
巫朔摇头:“也就从前一面之缘。那回遇见她,她也是这般不知生死模样。只不过当时她身边还有个玄狸似的小姑娘,这回却是孤身一人了。”
巫玲擡起头,向巫朔招招手:“阿朔,快来帮帮忙。”
巫朔应声走去,巫玲便指指妘不坠:“她身上伤势实在太重,我不敢贸然上手治疗,咱们还是将她带回去,问问师姊或者师母吧。”
巫朔神色稍有迟疑:“可是,近年人间不太平,我们这般谨慎才保得这一隅安稳。她是外门徒子,甚至还是那个与它们有仇的门派徒子,我们连她为何受伤都不知,就带回相救,会不会惹来祸患?”
“可是她偏偏来到了我们家门前。”
巫玲无奈一笑:“若没些缘分,哪能这样巧。既然来了,总没有见死不救之理。”
“也是,不能见死不救。”
巫朔点点头,虽犹疑之色未褪,仍是上前来,与巫玲合力小心将妘不坠托起,向巫丹告过别,奋力向山上飞去。
“有人聪慧,只惜少主见,有人良善,偏偏成愚昧。”
幽幽一声从天际飘来,恍若神灵降谕。
巫玲警觉擡眼:“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