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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残骸边缘（第1页）

标准时:，“永夜号”抵达柯伊伯残骸带外围。

沈清弦站在观测室的巨大观景窗前，望着那片被称为“帝国最危险未勘星域”的奇观。与想象中混乱的小行星带不同，柯伊伯残骸带更像是一幅被撕裂的星空画卷——无数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碎片悬浮在黑暗中，有些是岩石和金属构成的实体物质，有些则纯粹是扭曲的空间褶皱或能量漩涡。它们以一种近乎艺术的方式排列着，形成复杂的几何图案，仿佛遵循着某种早已被遗忘的宇宙法则。

最引人注目的，是残骸带中心区域那道若隐若现的蓝白色光环——根据舰船传感器显示，那是一个直径约o光秒的空间异常点，被标记为“柯伊伯之眼”。正是从这里，三年前“探索者号”出了最后一条残缺的讯息，也是不久前“深蓝之眼”捕捉到与沈清弦基因产生共鸣的神秘信号。

“壮观，不是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清弦转身，看到顾墨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观测室中央，一身笔挺的墨蓝色制服，肩章上的将星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与往常不同，今天他身边没有跟着副官或警卫，只有全息战术台上静静旋转的残骸带模型。

“是的，元帅。”沈清弦轻声回答，目光不自觉地被那个高大的身影吸引，“比我想象的更加……有序。”

顾墨渊走到他身边，一同望向窗外的奇景：“帝国科学院的早期报告认为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小行星带，直到三十年前，一艘勘测船偶然捕捉到了中心区域的能量读数。”他指向那道蓝白色光环，“‘柯伊伯之眼’——我们至今无法完全解析它的本质。有时它表现得像一个温和的量子涨落，有时却会突然释放出足以撕裂战舰的引力波。”

沈清弦注视着那道光环，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心头。仿佛他曾在某个遥远的梦中见过类似的景象，只是那时的光环更加明亮，更加……完整。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却让他的腺体传来一阵微妙的刺痛。

“您觉得‘探索者号’就在那里吗？”他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加沙哑。

顾墨渊侧头看了他一眼，紫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概率过o。根据埃德温·洛林的证词，他的堂兄阿尔伯特痴迷于‘柯伊伯之眼’，认为那里藏有‘灵语族’的终极秘密。”他停顿了一下，“而你的基因，可能是找到那艘失踪船只的关键。”

沈清弦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防护服左胸处的家徽：“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您带我来到这里。我是一把钥匙，一把能帮您打开谜团的钥匙。”

“部分正确。”顾墨渊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但并非全部。”

这个含糊的回答让沈清弦抬起头，恰好对上那双深邃的紫眸。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冰川之下的暗流——顾墨渊眼中除了惯常的冷静与掌控，还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情绪，像是困惑，又像是某种近乎执着的探寻。

“维拉向我汇报了你的灵能测试结果。”顾墨渊突然转换话题，走向战术台，“异常的能量共鸣，远普通oga甚至大部分apha的灵敏感知。这证实了我的猜测——‘深蓝’协议不仅激活了你体内的‘灵语族’基因片段，还开启了某种更深层的潜能。”

沈清弦跟上前，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意味着什么，元帅？”

“意味着我们需要调整计划。”顾墨渊调出一组新的数据，显示在战术台上，“原定明天才开始的远程探测，提前到今晚。‘永夜号’将停留在安全距离外，派出三艘无人侦察舰进入残骸带外围。而你，”他看向沈清弦，目光如炬，“将在观测室实时监控传回的数据，记录任何引你‘特殊感觉’的异常。”

这个安排比预期更加谨慎——顾墨渊显然不打算冒险让沈清弦过早接近“柯伊伯之眼”，但又急于利用他新觉醒的感知能力。这种矛盾的态度，恰恰反映了元帅对他既重视又戒备的复杂立场。

“我明白了。”沈清弦点点头，“我会尽力而为。”

顾墨渊似乎想说什么，但战术台上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元帅，这里是舰桥。侦察舰已准备就绪，等待您的最终确认。”

“十分钟后射。”顾墨渊回应道，然后转向沈清弦，“准备一下。这次探测将持续六小时，中间不会有休息。海伦娜博士会协助你记录数据。”

沈清弦刚要回应，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击中了他。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顾墨渊的身影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陌生的画面：一座巨大的、由某种光晶体构成的建筑漂浮在星空中，形状如同盛开的莲花；建筑中央，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伸手触碰某种光的装置；而在更远处，一艘银灰色的飞船正缓缓驶来，船身上隐约可见帝国的徽记……

“沈清弦？”

顾墨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沈清弦现自己正扶着战术台边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顾墨渊站在一步之外，眉头紧锁，紫眸中满是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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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沈清弦勉强直起身，“只是突然有点头晕。”

顾墨渊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伸手按住了他的后颈——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沈清弦浑身一僵。apha的掌心温热而干燥，精准地覆盖在腺体位置，仿佛在检查什么。

“信息素水平异常，但没有情迹象。”顾墨渊低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某种灵能过载。”他松开手，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清弦，“刚才生了什么？说实话。”

沈清弦犹豫了一秒，决定部分坦白：“我……看到了一个画面。一座光的建筑，还有一艘飞船。很模糊，但感觉很真实。”他故意没有提及那个模糊的人影和帝国徽记的细节。

顾墨渊的瞳孔微微收缩：“‘柯伊伯之眼’内部的结构，根据有限的数据推测，确实类似于某种晶体建筑。”他沉思片刻，“看来你的感知能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敏感，甚至能接收到残骸带出的某种……信号。”

这个解释合理且方便，沈清弦顺势点头：“可能是幻觉吧，毕竟我刚刚一直在看残骸带的图像。”

“在‘灵语族’的研究中，没有纯粹的幻觉。”顾墨渊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只有尚未被理解的现实。记录下你看到的一切，无论多么荒诞。”他转身走向门口，“一小时后开始探测。在此之前，去医疗室做个基础检查，确保你的状态稳定。”

沈清弦目送顾墨渊离开，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才的“幻象”绝非偶然——那分明是一段记忆，但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原主深埋在基因深处的碎片。那座晶体建筑、那个模糊的人影、那艘帝国飞船……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这段记忆会在此时突然浮现？

“小九，记录刚才的异常现象，分析可能触机制。”

【已记录。】小九迅回应，【初步推测，这种记忆闪回与宿主接近‘柯伊伯之眼’有关，类似于某种基因层面的共鸣反应。值得注意的是，幻象中出现的帝国飞船轮廓，与当前帝国舰队任何已知型号都不匹配，更像是……更早期的设计。】

这个现让沈清弦眉头微蹙。如果幻象中的飞船不是当代的，那么这段记忆的时间线可能比想象中更加久远——也许与原主幼年甚至出生前的事件有关。

医疗室的检查简短而高效。海伦娜博士——那位冷峻的beta女性科学家，为他做了基础扫描，确认生命体征稳定后，便放他离开，只叮嘱注意休息和补充水分。

返回观测室的路上，沈清弦再次经过了科研区。这次，埃德温·洛林的实验室门紧闭，但透过半透明的观察窗，能看到里面有几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激烈讨论什么。其中一个身影——根据轮廓判断应该是埃德温本人——正指着某个全息投影，表情异常严肃。

“小九，尝试增强听觉，捕捉室内对话。”

【风险过高。】小九警告道，【科研区有高级反侦察系统，任何非法入侵尝试都会触警报。】

沈清弦只能放弃，继续前行。但就在他即将转过走廊拐角时，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beta女性匆匆走出，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她看起来心神不宁，差点撞上沈清弦。

“抱歉！”她慌忙道歉，抬头看到沈清弦的脸时，表情突然变得古怪，“您是……沈顾问？”

“是的。”沈清弦温和地回应，注意到她的胸牌上写着“莉娜·科瓦斯基，生物基因助理研究员”，“您认识我？”

莉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整个科研区都知道您。‘元帅的oga未婚妻’，还拥有‘灵语族’基因。”她压低声音，突然问道，“您真的来自‘晨曦’孤儿院吗？”

这个直接的问题让沈清弦警觉起来：“是的，怎么了？”

莉娜犹豫了几秒，然后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她迅将数据板塞到沈清弦手中，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看看这个。如果您记得什么……任何异常，请小心埃德温博士。他并不像表面那样只为科学而来。”

说完，她匆匆离开，消失在走廊尽头。沈清弦低头看向数据板——屏幕上显示着一组基因对比图，一侧标记着“o-o”（他的官方编号），另一侧则是“s-oo”，一个从未见过的代号。相似度高达，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图表底部有一行小字：“‘晨曦’项目最终候选者，纪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