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盛摇了摇头,反手又抽了一口才提眉把香烟掐灭,“以前吧,想得简单,觉得自己混得也可以。现在总是自寻苦恼,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明明不是那块料,非要往那儿钻……”
“王总你说话太高深了,我听不懂什么意思,你说往哪儿钻?您本来就很厉害啊,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谦虚什么,不像您往常的作风。”
王鸣盛继续提着双眉,眼皮子往下垂,看着手里的烟嘴说:“我以前不爱跟学术界的大佬打交道,更不要提吃饭应酬,嫌累,没共同语言,他们虽然是高级知识分子,但人各有志,做生意没必要那么高的学问……”
“是这个理儿啊,所以天生我材必有用,行行出状元啊。”
他叹了口气,“是啊,不过今晚喝大了,有点上头,就想着跟搞学术的一较高下……这会儿冷静了,想了想着实没必要,我不懂他的纳米金,他也不懂我的生意经……我不比他差什么,他更不比我强什么。”
他想到这挠了挠头,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回身儿对男秘书扯了扯嘴角:“跟你们老总说一句,就道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一步了,我就不进去道别了,麻烦,让他别介意。”
他说完就往楼下走,沉稳地走了两个台阶,忽然掏着兜颠步子快速下楼,没等男秘书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楼下,顺着街口往酒楼后面的停车库而去。
男秘书一脑门子糊涂账,愣愣看了半天被冷风一吹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边摸鼻子边原路返回。
包厢里这边已经走了两轮酒,梁瓷还没见王鸣盛回来,被派出去找王鸣盛的人却回来了,只身一人进屋,凑到老板耳朵边低语了几句什么,老板点点头就对他们解释,说王鸣盛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让大家别见怪,说王总最近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年前就发烧住院一直缠绵二十几天才恢复。
梁瓷闻言惊讶抬头,一瞬不瞬看了说话人半天,对方跟她对视好几次,有些搞不懂这个女同志。
她后面没心情再吃也没心情跟陈金套近乎,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想到吴大伟索要手镯的事人才一瞬间清醒,恢复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陈杰青:来实验室,手把手教你做实验。
王鸣盛:二非你给我出来,这个姓陈的配置也太高了!
二非:是啊,你在古代就是个怡红院的男鸨子
☆、第99章
月色不算皎洁,猎户座位于正南偏西,有句俗话叫三星到正南,就要过大年。那三星就位于猎户座的腰间。
梁瓷抬头看天空,盯着星星发呆片刻,陈金从房间出来,手臂上挂着外套,身着浅色浅口线衣,他看见梁瓷脚步顿了顿直接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王老师他们都走了,企业的人也都走了,我送你吧。”
“我开车来的。”
“你饮酒了。”
“……是,差点忘了,”梁瓷叹了口气,“本来王老师说开车可以不喝酒,没想到企业这边都是人精,代驾提前都安排好了,没躲过去。”
陈金拉开车门请她先进,自己后一步进去,两人上了同一辆车子,他吩咐代驾先去梁瓷住的地方,陈金往她那边看了一眼,她刚才讲这段话是两人距离有些近,她说话时的气息拂来,身体的清香夹杂着清淡的啤酒发酵香味,让他有几分心猿意马,没想到刚一回国就遇到这么个女人,归国前一年就离异了,这一年一直单着没遇到合适的人。
兜兜转转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东方女性,典雅大方,柔美知礼。
又看了看她,不知道她是否疲倦的原因,饭局后半场话就不多了,看起来还有些心不在焉。
车上没怎么讲话,陈金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不冷不热的态度,进退有度,但是太有度就显得两人关系生疏。
刚到巷子口还没调头,她的手已经摸上车门,“麻烦陈老师送我回来,天不早我先走了。”
陈金抿了抿唇,“嗯,”犹豫着又说,“我送你到家门口吧,巷子挺深的,还没路灯。”
她赶紧摇头:“不用,我已经习惯了,陈老师太客气让我无所适从。”
说完脸上挂上笑容,低头钻出车子,没再跟陈金打招呼埋头往里走,步伐急促。
小巷子还真是又黑又深,胆小的人走一遭很吓人,不过市里治安好,害怕也不是怕流氓地痞,不过是怕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前面看见光亮她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忽然听到一丝动静,不清楚是从后面还是从前面传来,她僵硬住,边走边往身后看了一眼,脸还没转过来就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带着浓郁刺鼻的酒气。
味道不好闻。
刚想开口叫人又闻到一丝熟悉的体味,来不及开口那人勾住她往后带,她整个撞到墙壁,后背又凉又疼,吸气时被堵住唇。
这人的嘴唇是干裂的,跟她不是一个温度,覆上来这刻温度烫人,她脑子空白的这几秒只能任凭这人肆意。
他叫她宝贝儿,“儿”音拉得又长又低沉像是催眠曲一样撩人,梁瓷以前嘴巴硬不承认,其实她就是受不了他叫她宝贝儿,每次被这么叫的时候,心尖儿好像被人勾起来,轻轻挑拨,床上的时候他一边动作一边叫宝贝儿哄人,梁瓷也是每每都一塌糊涂。
干裂的嘴唇贴着耳根子摩挲了片刻,他掰着她的下巴偏向一边,鼻尖儿贴着她的脖颈轻嗅。
两人之间萦绕着满满的酒气,她今晚浅尝辄止,他离开的时候也没醉,看样子离开后还有别得应酬,所以又喝醉了,不知道喝了多少,真醉假醉。
梁瓷的眼睛酸涩发热,蹙着眉想要推开他却动弹不得,才听了几句软话脑子就开始发晕,就是因为这个梁瓷才一直拒绝见他,她好怕这男人……
深吸了几口冷气才睁开眼,看不清他,鼻端都是他温热的呼吸,“你那晚不是说我如果不下去就再也不联系我了,这又是做什么?镯子也还你了,这趟是又来要项链吗?我生日送我的那条项链。”
男人并不说话,腰间的手臂不由自主紧了紧,像是想要掐死她一般,低下头用坚硬的胡茬扎她,从脸颊到下巴再到脖子,惩罚似的胡乱搓。
梁瓷不想跌份服输又被扎的生疼,捂着脖子嫌弃,掀开眼皮儿说:“你有病是不是!”
他依旧不说话,前后左右都没人,这个拐角处隐蔽的很,他喝了酒好像给自己找到了台阶找到了作恶的借口,眼下这会儿不管梁瓷说什么就是不搭茬。
梁瓷被握住脖子按回去,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能听到喘息声,外套在拉扯中掉地上,她气急败坏地说:“别碰我……你敢……”
他喊着宝贝儿询问瘦这么多是不是为着他,叫她就别倔了……窸窸窣窣了一阵儿,她低低的威胁:“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喊人,我报警……”
眼窝碰到他的下巴,下意识抬手去揉被他箍住扭到身后,痛得抽气不已,眼窝又被不轻不重的下巴碰了一把,泪水被逼出来,眼泪闪闪有些失落:“你是不是很迷恋我的身体,以为今晚你强迫我一次就可以和好了?你不用装醉,我知道你酒量好得很,你要是今晚把我强了,你就吃官司吧……而且我跟你就再也没戏了!”
说完最后一句他动作上立马顿住,沉默一个世纪之久,指尖从她衣下摆悄悄拿出来,稳了两秒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攀上她后背,用力收紧,勒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手搭他脖子上眉越蹙越深,他就这么抱了一会儿,呼吸逐渐缓慢,脸埋进她脖颈里揉搓了好几回。
就在梁瓷放松警惕的时候这人忽然拉下她的衣领,咬着她在她细白的脖子上种了一枚草莓,猛然抽身离开,大步往外面走。
梁瓷深吸了一口气,顺着墙壁弯下腰,这才开始大口喘息,黑暗中勉强看清他的背影轮廓,喝了不少酒,可能是半醉半清醒,但是脑子里神智还在,走路虽然走不稳,脚步踉跄身躯晃悠,但显然还是能听懂话的。
梁瓷抱着膝盖目送他许久也没跟上去,等人不见了心里不安,顺着巷子悄悄跟出去,正好见马路牙子对面停下一辆车,看身形像吴大伟,专门过来接人的,架着王鸣盛就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