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萍真真实实白了周长萧一眼。
“不过,我倒是有个事情想请教一下您。”
第59章隐匿的被爱慕者
他同母亲在坐在阳台上,暖灯高高悬挂,照映他们的影子,吹着夜风。
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魏萍听完周长萧叙述的扩招以及现实中人们拥有了权力是否会偏离轨道,她总结为周长萧遇到了转折点的至暗时刻。
她回忆起周家只有周长萧一个孩子时,她跟周长萧的父亲是专科院校毕业,他们学有一技之长。
为了给周长萧更好的未来,夫妻俩毅然决然来到帝都求职。
魏萍考了厨师证,在各大星级酒店中为顾客服务,而周长萧的父亲略逊于魏萍,好在一切顺利。
哪怕收入不够高,亦是没苦着周长萧的各方面花销。
房子小是小了点,房子是爱和温暖填充好的。
直至周长哲、周裳岚的降生,一对龙凤胎。
魏萍发现怀孕时,为时已晚。
若是执意打掉,母子难保。
不打,家庭负担一下子落在周父身上。
两个选择,皆是命若悬丝。
未来几年内,他们照顾不了周长萧,精力不得不分一些给另外两个孩子。
周长萧很懂事,从小就懂事,他理解家中有什么没什么、需要什么。
弟弟妹妹的到来没有让他心生哀怨。
但魏萍因此累垮了身体。
周父在工作中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所以魏萍说,“未来是不定式,爸妈年轻时不懂,只求安稳生活。你想想啊,要是没有你弟弟妹妹,我们家经济压力不会那么大,可不能没有你的弟弟妹妹。”
她摩挲着杯面,“爸妈年轻再多挣一点钱,那就好了。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有想做的、认为该做的,能求上进,绝不走下坡路。人们常说水往低处流,人们也忽视了下半句,人往高处走。”
“你要明白你想抓住什么,要抓住的那一样东西又需要你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获得。未来充满了未知,倘若哪一天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我们再求安稳,是来得及的。”
周长萧倾听着,边为魏萍倒满温热的水。
魏萍停顿稍作思考,她说,“现实中的权力是否偏轨,讲究事在人为,用简单的话恐怕一时说不清。”
“是吗?”周长萧沉默一阵,他低头,“好像有道理。”
魏萍哼笑,“读书时技校是很乱的,我跟你爸爸一起摸爬滚打出来,到如今方晓,后悔莫及。不求权力有多少,只是希望你、长哲和裳岚能平平安安长大。”
“妈,不早了。”周长萧说。
魏萍感慨,“好啊,你听进去了就好。你早些进来休息。”
她转身带门离开。
留下周长萧一人整理思绪。
温禹邺的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他内心深处。
他从未享受过拥有权力的滋味。
他是愿意平庸一辈子的:生活与家人,锦上添花是工作。不掺杂利与弊,权与势。
形似平衡模式。
而打破这一平衡的人,出现了。
他放下杯子,把椅子挪回原位,回到卧室歇息。
没有开灯的卧室,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靠着肌肉记忆走到床沿边,坐在冰凉的被褥上。
即便是平衡模式被打破,他仍旧找不到应对的方式。
他人生的前十九年,循规蹈矩,不因世俗变化而变化,丁潼当初按段凛让的吩咐找上他,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轨迹改变。
第二个,他自认为是权衡利弊。
商人,是把权力利用到了极致。
爱、亲情、友情全权是他们商品,他们追求利益,权力有多大,利益就能最大化。
商人的爱,往往是对空虚的生活寻求一丝慰藉,愿意把利益和爱同等化的,自古以来,少之又少,这才有“商人重利轻别离。”
他双眼空洞,困意全无。
自认为的权衡利弊,归根结底是他的逃避意识,有些人与物无法一道摒弃,物掩去了人的影子,本体就以为只有物存在。
实际上,拨开那层云雾,天光大亮。
真正具有独立思考的周长萧,他所想的并非权衡利弊的结果,是权势之下,他对庭澜是否还是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