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旁边一间单独的、条件稍好的牢房——这里关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绸缎衣服,虽然破损脏污,但仍能看出原本的华贵。此人是个过路的行商,被黑风寨劫掠,因为家底似乎颇丰,赵虎想勒索赎金,暂时还没杀他。但他身上有伤,气息萎靡,只有炼气二层修为。
林衍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察的血灵力,轻轻一弹,精准地穿过牢门缝隙,没入那行商体内。行商身体微微一颤,随即陷入更深沉的昏睡。这是《血魂诀》里一种临时惑乱神智的小技巧,能让人做指定的噩梦。
他在行商耳边,以极低的声音,反复灌输了几个破碎的词语:“东院……铁牌……黑云……灭口……”
做完这一切,林衍迅退走。这个行商是步闲棋,他神智昏乱时的呓语,或许会被看守听到,或许不会,但无所谓,只要有一丝可能,就能为流言增加一点“佐证”。
接下来两日,黑风寨表面平静,暗地里却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根基。
赵虎觉得最近格外烦躁,练功时总感觉气血不畅,看到二当家那张看似恭顺的脸就莫名火大。尤其是听到心腹“无意”中说起,二当家手下的人又在抱怨分赃不公,甚至提到“黑云寨”如何如何时,他更是怒不可遏,当众摔碎了酒坛,厉声警告所有人管好自己的嘴。
二当家则感到一阵寒意。他现自己东院的守卫似乎被调整过,几个熟悉的面孔不见了,换上了些更听赵虎话的生面孔。又隐约听到风声,说虎爷对他藏着的黑云寨铁牌很是不满,视为不忠的证据。他本就多疑,此刻更是如坐针毡,暗中加紧了与自己心腹的联系,也开始悄悄转移一些私藏的财物。
底层山匪们则敏锐地嗅到了两位大佬之间愈紧张的气氛,开始暗自站队,小摩擦不断。那批绸缎的归属,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财物之争,成了双方角力的象征。
林衍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如同一个耐心的蜘蛛,静静蹲伏在网中央,感受着每一丝震颤。
第三天夜里,他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目标:库房。那里不仅有那批惹祸的绸缎,还有黑风寨劫掠来的部分金银、药材、以及……几件粗劣的法器残片和少量灵石。
守卫库房的是赵虎的一个远房表亲,炼气四层,贪杯好色。林衍没有硬闯,他让哑巴青年(此人因聋哑,反而行动最不受注意)趁着夜色,将一小包掺了强效迷药和微量阴腐散粉末的酒,放在了那守卫常去偷懒的角落。酒是从那守卫自己藏酒的地方“借”的,包装一模一样。
果然,那守卫巡夜时现“失而复得”的美酒,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灌下半壶,很快便鼾声如雷。
林衍如鬼魅般出现,用从遗迹得来的、锈迹斑斑但勉强能用的开锁工具,配合一丝血灵力,轻易打开了库房大门。他没有动金银——那些太重,不易隐藏。他的目标是那几件法器残片、十几块下品灵石,以及一小包品质低劣但正好合用的“血纹铁”矿砂——这是炼制低阶血道法器的辅材。
迅将这些东西装入早就准备好的、藏在窝棚区臭水沟旁的密封皮袋中,林衍又将那批绸缎弄乱,故意留下一些指向二当家手下某个小头目的细微痕迹(一根特殊的线头,一点那小子常用的劣质烟叶碎末)。
最后,他来到堆放药材的区域,找到了几株“腐心草”和“毒蛛藤”——这是炼制“阴腐散”的主材。他各取了一些,又将其他几种无关药材弄乱,做成遭了贼的样子。
离开前,他想了想,又从怀里取出那柄生锈的小刀(杀死追兵的那把),在库房最显眼的墙壁上,歪歪扭扭地刻下一个模糊的、像是随手划拉的图案——仔细看,隐约有点像一团翻滚的黑云。
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清晨,库房失窃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了黑风寨。
赵虎暴跳如雷,尤其是听说丢失了珍贵的法器残片和灵石,而现场留下的痕迹似乎指向二当家的人,墙上还有那个含义不明的“黑云”图案时,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黑云!好一个黑云!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赵虎当着众多山匪的面,指着二当家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子待你不薄,你竟敢勾结外人,偷老子家底?!那铁牌呢?是不是还想回你的黑云寨?!”
二当家又惊又怒,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赵虎的指控、现场的“证据”、还有那个要命的黑云图案,让他百口莫辩。尤其是赵虎当众提到“铁牌”,更是触及了他心底最隐秘的恐惧和逆鳞。
“赵虎!你血口喷人!”二当家也撕破了脸,拔出佩剑,“老子为你卖了这么多年命,你就这样怀疑我?想卸磨杀驴就直说!”
双方剑拔弩张,手下人也纷纷亮出兵刃,聚义厅前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火拼眼看就要再次爆。
窝棚区的角落里,林衍远远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毒芽,已经破土。
接下来,就该让它们尽情生长,直至将这座罪恶之寨,彻底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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