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萼侧对他静坐了一会儿,不习惯这种闲适,见萧承闭目躺着,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无事了。
她抿唇一笑,去刘家夫妇房里她翻过的地方整理干净,便开始烧火准备晚饭。
天刚刚擦黑,远处传来爆竹的声响,随着风雪传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孩童欢笑声。
她没想到今年的除夕会是和成国公府的六郎君一道过的。
香萼倏然间有种问他要不要吃她备下的简易年货的冲动,并不是想要讨好,而是因着除夕心情愉悦,甚至有种二人今日在此也是缘分的温暖感觉。
不过很快,这种冲动就烟消云散了。
离这位贵人还是远些,不必打扰。
她晚膳依旧做了好克化的东西,将萧承扶了起来,倚靠着墙。
萧承又是向她道谢后才开始用膳。
短短一日,她已经听了他不少道谢之语。
她再一次意外萧承的亲和。
和已无人在朝中身居高位的永昌侯府不同,成国公府萧家一门威势赫赫,去天尺五,无人质疑的勋贵之首。连香萼这样成日陪着太夫人吃斋念佛玩牌的,在深宅后院里都知晓这一点。
有些怪。
不过身份越尊贵的人,也许越不会刻意摆出架子。她没有多想,毕竟,很快就有一件叫她忍不住咬嘴唇的事来了。
她需要给萧承重新敷药了,醒着的萧承。
香萼提醒自己,不少丫鬟都要伺候男主子,穿衣擦身是常态。她从前算是运气好的,没什么可羞耻的。
反正也不会再见。
她在灶房里磨蹭了片刻,擦干手走出去,轻声道:“萧郎君,我给您换药吧。”
萧承微笑:“劳烦你了。”
她没说什么,静静坐在床沿,手指解开他衣裳,只露出那一片伤口。
他一双凤眼,不受控制般看向她垂着的颈。
纤长,雪白,即使垂着也很美,触感大约是温软的。
萧承错愕自己方才生出想要碰一碰她颈和脸的念头,闭上了眼,没有再看。
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能干,善良,除此之外,等他查明她确实只是一个单纯的侯府丫鬟而非奸细胡女,就不会再有交集,不必多想。
远处的爆竹声又响起来了。
香萼看着他狰狞的伤口,少年特有的好奇倏地浮了起来。
疼不疼?他怎会被人刺伤,还倒在京郊?
他忽然轻“嘶”一声,香萼连忙道歉:“对不住,是我手重了。”
“和你无关。”
这点伤痛于他而言是能忍的,她动作也很轻。
过了片刻,萧承问:“你很怕我?”
闻言,香萼错愕抬头,双唇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