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下朝操练回府,先去母亲那里请安。
萧寒踏入房中,恭敬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侯夫人放下茶盏,眼底漾开笑意,招手让他近前:
“快过来让娘瞧瞧。”
她细细端详着儿子略显疲惫的面容,语气心疼:
“在边关这三年,真是辛苦你了。”
萧寒在母亲身旁落座,接过丫鬟奉上的茶:“儿子不孝,让母亲挂心了。”
侯夫人话锋一转,语气温和了几分:
“娘知道你为国尽忠是正事,只是你在外这些日子,多亏了婉仪这孩子,中馈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你祖母更是晨昏定省从不间断,这样的媳妇,实在是难得。”
萧寒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边缘,语气平淡:
“这些不都是她作为世子夫人分内之事吗?”
“混账话!”
侯夫人纤手在案几上轻轻一拍,茶盏跟着一震。
她蹙起秀眉,眼底涌上薄怒:
“当初是谁在人家府门前苦等多日,就为求娶佳人?如今倒说起这等凉薄话来!我看你是被边关的风沙迷了心窍!”
萧寒被母亲训得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他何尝不知自己理亏。
只是此刻满心满眼都是白玥那双含泪的眼眸,那份欲拒还迎的脆弱。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痒难耐。
相比之下,端庄得体的林婉仪反倒显得索然无味。
见儿子沉默不语,侯夫人语气稍缓,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边关战事难料,你这一去不知又是几年,既然回来了,就该好好陪陪婉仪,夫妻之间,总要有些温情才是。”
萧寒依旧垂不语,目光落在自己紧握的拳头上,骨节微微白。
侯府夫人凝视着儿子紧蹙的眉头,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她伸手为他理了理本就不乱的衣襟,语气温和却坚定:
“寒儿,娘知道你的心思,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婉仪早日为我们侯府生下嫡长孙,这才是关乎家族传承的头等大事,其他都要往后放。”
见儿子目光闪烁,她语气郑重:
“你当年既对婉仪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就该信守承诺,白姑娘是个懂事的,方才在屋里那番话说得清清楚楚,咱们侯府不会亏待她,但你也该知道分寸。”
她思索一瞬,声音压低几分,带着过来人的通透:
“等婉仪生下嫡子,往后的事自然都好商量,可现在,你必须先把心思放在正妻身上。”
萧寒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母亲的话将他心头那点旖旎心思浇得透凉。
他想起白玥含泪推拒的模样,又想起林婉仪端庄守礼的身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婉仪这三年独守空闺,替你尽孝持家,实在不容易,你既回来了,就该好好待她,莫要寒了人心。”
侯夫人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