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说的,是她不信守承诺的事,她能不能别说转移话题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余清没有回答,相长歌又耐心的摇了摇手,再问了一次,声音里带着几分像哄小孩子似的柔和:“嗯?告诉我,这是几?”
她这样坚持的要一个答案,余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她也和自己有一样的想象,觉得自己不是真的余清,而是山里会变成人的精怪?
想着,余清低头细看,耳朵里还回荡着相长歌刚才诱哄人般的语气,她辨认了一下,答道:“……2?”
相长歌轻笑:“嗯,是2。”
余清:“……”
这在骂她么?
这个念头刚落,就听见相长歌接着道:“你看,你还能看得见,要是真的天黑了,你怎么能看得见我伸出了几根手指呢?所以说,我这也还算是在天黑之前回来了。”
“……”
“呵。”
反应过来后的余清气得冷笑了一声,咬着牙说了一句:“你还真是,严、谨。”
相长歌收起手,听出了余清话里的不满,也跟着轻笑:“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害怕了?”
余清偏过脸,没说话。
相长歌弯腰拿过她的手,让她把自己手上的水杯接过去拿好,一边道:“那我错了,我不应该回来得这么晚,也不应该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她一下子认错认得这么快,加上刚才的抽科打诨,现在倒是让余清有些不知所措了。
尽管在等着相长歌的时间里,从睡前到睡醒,再到枯坐苦等,那种感觉很莫名,很孤寂,但她这样说了后,她又觉得自己快记不起来那种滋味了。
余清走神间,相长歌又去摸打火石,嘴上仍在说着话:“下次不管我再去哪里,我保证都带你一起。”
听到这里一下子就回神的余清:“……”
其实,也不用的。
比起山里来林里去、找水源找食物什么的高强度运动,在某地等相长歌回来,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只要她别回来得太晚就行。
好在有余清之前就找到的枯枝,拿到打火石的相长歌很快就烧起了一簇柴火。
橘色跳动的火光终于驱散了黑暗。
相长歌拍拍手,把自己背包拿过来,跟已经把水放在庇护所里侧后的余清细数自己的成果。
“看,野鸡蛋。”
“看,野鸡,两只!”
“看,螃蟹。”
“看,红毛丹。”
这一个个的,看得余清微愣:“你怎么找到的这么多东西?”
“多吗,”相长歌把红毛丹倒出来给余清品尝,“要不是我们没有锅,你也不吃蛇,我还能再打一条蛇回来。”
余清:“……”
听到那个字眼,她下意识的往旁边左右看了看。确认周边没有那种动物的影子后,余清才放下了点心。
蛇什么的,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余清慢慢的剥着红毛丹吃,一面看着相长歌带回来的物资情况。
野鸡一只已经处理干净了,另一只还活着,不过被绑了腿,看着也恹恹的,想来大概是活不久了。
不过瞧着还活着的那只的花色,余清皱了皱眉头,接着又想到什么,才转过眼。
算了,反正现在是在国外,就当不认识好了。
相长歌要将水烧开,但是没有锅,只能找一个有一点高度差的位置,像烧瓷器一样在侧边挖了个洞进去,小心的不弄塌上层。
接着再找了点石块生木的放进里头支撑一下,最后将栎木水杯隔着一层土的架在顶上,随后在下头生起火。
虽然这样既不稳固也费时间,但目前条件有限,只能先这样凑着了。
这水看着干净,也是流动的活水,可给余清喝的,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可不能给大小姐喝生水,回去小白狗又咬她的鞋怎么办。
忙完了这个,相长歌拿出烧烤料给处理好的野鸡洒上一层,隔着柊叶随意的搓了几下入入味,接着再把野鸡用柊叶包起来,就埋进火堆的土下。
至于山螃蟹和山药就更好处理了,把石板摆在旁边,螃蟹放石板上烤,山药放火边烤……剩下的一直生火就是了。
余清吃着酸酸甜甜的红毛丹,看着相长歌的动作,有些疑惑:“叫花鸡是不是外面还要包一层泥?”
叫花鸡外层裹泥的作用是保持里头的湿度,和防止热度流失,让里头的鸡不会受热不均,或者太干变柴。
直接裹着叶子就烤的话,容易不熟或者焦糊。
在火堆边的相长歌正在拍着手上的泥。坐在火边有些热,她刚脱了冲锋衣露出了里面的一件灰色背心。
随着她的动作,在火光的映衬下,线条漂亮的肩颈和手臂,一下一下的晃在余清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