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和笔很快了下来。
作训广场上,女兵们不再站着,而是人手一个小马扎。
以大地为桌,膝盖为案,开始写那封遗书。
这可能是她们人生中第一次写这种东西。
广场上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但很快,这种安静就被压抑的啜泣声打破了。
“呜呜呜……”
一个女兵再也忍不住,趴在膝盖上,肩膀抖动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信纸上,晕开了一片墨迹。
这哭声像是会传染一样。
很快,越来越多的女兵流下了眼泪。
她们想到了远方的父母,想到了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
再对比现在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巨大的反差和对未知的恐惧,让她们的情绪彻底崩溃。
“哭什么哭!”
雷战在一旁冷着脸呵斥。
“眼泪在战场上救不了你们的命!”
“只会让你们死得更快!”
他的话虽然刺耳,但哭声却小了一些。
女兵们红着眼睛,一边抹泪,一边继续往下写。
不远处的台阶上,元宝靠着墙,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严华。
“头儿,说真的,你在海军那边执行任务,也写这玩意儿?”
他朝女兵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严华的目光落在那些颤抖的背影上,神色平静。
“会写。”
“但不是每一次都写。”
只有那些被评估为极度危险的任务前,他们才会留下自己的遗言。
“啧啧,还是太嫩了。”
老狐狸抱着手臂,看着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兵,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感慨。
“一群温室里的花朵,突然被丢进冰天雪地里,不适应是正常的。”
严华淡淡地开口。
“所以,才需要你们这些老鸟好好调教。”
他瞥了老狐狸一眼。
“带她们的同时,也别忘了提升自己。”
“别到时候,让学员给过去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老狐狸闻言,脸上的表情一滞,随即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头儿,你可真会给人上压力。”
这话说得,他感觉自己的训练量都得翻倍了。
另一边,女兵们的遗书也写得差不多了。
叶寸心早就写完了,她靠在沈兰妮的背上,看着天空,眼神有些放空。
“哎,你说,我们真会死在这儿吗?”
她忽然问了一句。
沈兰妮正在仔细地将遗书折好,闻言动作顿了顿。
“怕了?”
“谁怕了!”
叶寸心立刻反驳,声音都高了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