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气氛却莫名地,比刚才进门时那种陌生感要好了一些。
越蓝还时不时抽噎一下,是大哭的后遗症。
反而是越彭彭,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
越彭彭没看她,一直把手搭在眼睛上,过了会儿忽然开口:
“干嘛说我可怜。”
说话时语气依然很平板,没有一点疑问句该有的抑扬顿挫,但能听出来,他心里很不服气。
越蓝也没看他,依旧看着墙壁上那块污渍,直接说:
“我是你祖奶奶,看你住这种地方,能不可怜你吗?”
越彭彭沉默半晌,奇异地软化了一点语气:
“这里挺好啊。”
越蓝:
“好个屁!”
这么小小软软的萌娃,忽然爆粗口,终于惊得越彭彭睁开眼睛,看向她,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他发现,越蓝这次是真哭,眼泪的痕迹特别多,特别明显,脸颊红得鲜艳,眼睛也肿得像两只小桃子。
有点儿……可爱。
越彭彭没说什么,探身往前,从沙发角落里,挖出来一包纸巾,精准扔到越蓝怀里。
越蓝拿了纸巾,擦了擦眼睛,声音像感冒了一样湿漉漉的:
“谢谢。”
越彭彭:
“不客气。”
又是一阵沉默。
越彭彭拿起游戏机,又放下了,忽然就没了打游戏的心情。
他转头,看一眼越蓝肉乎乎的侧脸,又转回头去。
像只正在查探入侵者状态的小仓鼠,很胆小的样子。
他确实很应付不了小孩子。其实,他只会打游戏,现实里谁都应付不了。
这想法又让越彭彭消沉下去。
越蓝忽然湿漉漉地开口:
“跟我上节目去。”
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
越彭彭听得不舒服,皱起眉头,似乎在组织语言。
结果……他组织了半晌,只说出一个:
“不去。”
越蓝转头:
“你答应过我的!”
越彭彭:
“现在不答应了。”
越蓝捏起小拳头,眼睛里又开始亮晶晶的,积蓄起晶莹剔透的泪水。
越彭彭假装没看到她哭,直接说:
“你走吧。”
又拿起了桌上的游戏机。
越蓝一时间无计可施,气得眼泪又憋回去了。她就是这样,生气反而不哭,可怜别人、难过的时候,才会哭得稀里哗啦。
她盯着越彭彭玩的按键游戏机,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
“我要和你比赛玩游戏。”
越彭彭手一顿,修长而冷白的手指,在游戏机按键上悬停。
他回头看越蓝:
“你?比赛?”
越蓝郑重其事地点头:
“要是我赢了,你就跟我上节目,没得商量。”
越彭彭觉得可笑,嘴角轻微勾起,居然有点儿邪魅感:
“我不欺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