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和章云舒跪在太后跟前,连声认错:“太后,我们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太后重重搁下茶盏,冷哼一声:“章云舒,你仗着你皇表姑在宫中兴风作浪,挑唆三公主仗势欺人,将哀家的斋娘关入冷宫,你这般恶毒之人所抄经书哀家受不起,华英,将她上回进献的经书还给她。”
“是。”华英姑姑应声去取经书。
章云舒跪在地上求饶:“臣女一时糊涂,求太后宽恕。”
“哼!晚了!”太后又转向三公主,“还有你,身为公主却识人不清,受人撺掇犯下错事,有损皇家颜面。”
三公主向前跪行几步,拉住太后的裙摆苦苦哀求:“皇祖母,我知错了,求您别生气了。”
太后厉声道:“行了!罚你去昭乾庙佛堂内跪一晚,好生反省!”
待三公主和章云舒退出寿康宫,太后又冷脸对皇后道:“今日哀家听华英回禀,景秋宫内污乱不堪,虽说是冷宫,但你身为皇后,却对此不闻不问,这可不是一国之母该有的气度!”
皇后低头垂手,语气恭顺:“母后教训的是,臣妾回去定让人好好打扫景秋宫。”
“嗯。”太后点头,似故意提醒:“还有你那表侄女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尽快找个勋贵人家将婚事定了吧!”
这话让皇后心头一跳,太后虽没有明说,但其意是让她别再指望将章云舒嫁入皇家。她低声应道:“是,臣妾知道了。”
安芷芸因受惊吓有了借口,好些日子没去文渊阁抄经,等她再去文渊阁时,已是四月下旬。此时,天气闷热,雨水绵密。
这日,安芷芸穿着轻薄禅衣踏进文渊阁,杨帆之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脱口而出:“你瘦了!”
安芷芸翻了个白眼揶揄:“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天天清汤寡水我能不瘦吗?”
杨帆之动了动嘴唇没接话,低头继续处理自己的事务。
安芷芸上了二楼,奋力抄起经书,当初杨帆之要求她抄的八十一遍经书,她只抄了四十余遍,还有一半没完成。
接下来的十几日杨帆之没再找麻烦,他们各忙各的,日子过得倒也安生。
五月初五,因端午节官员休沐,文渊阁没人当值。可安芷芸还是与往日一样,在二楼司房抄经。
因昨晚没睡好,午后她哈欠连连,本想直接回去,但今日份的经书还没抄够。于是她绕到屏风后,打算在罗汉床上小憩片刻再继续抄,结果身子刚靠上银枕便沉沉睡去。
申时,文渊阁的当值小吏下职,他不知安芷芸还在楼上,闭门落锁离去。
申时二刻,天降雷雨,雨幕将天地连成一片。杨帆之匆匆跑向文渊阁,他未带伞,到文渊阁门口时已是浑身湿透。
他取出备用钥匙进入文渊阁,正想换湿衣,发现备用衣物上次已穿。想起二楼司房中还存有一件,便走上楼去。他取出衣服绕进屏风,浑然不知一丈外的罗汉床上有人躺着,背对着床便脱起湿衣来。
罗汉床的安芷芸被细微的声响吵醒,睁开了眼帘。视野里赫然出现一个赤裸的脊背,虽有些瘦,但肌肉紧实,线条分明,几颗水珠顺着肩线滑落。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腾”地一下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
杨帆之听到身后动静猛然转身,对上的竟是一双惊愕的美目。待他看清眼前人,只觉头皮一麻,心跳加速,他没料到安芷芸会在身后。
“你…杨帆之!你想做…做什么?”
“你听我解释。”
“你别过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杨帆之脸色骤变,来不及细想,一个箭步上前就想捂住安芷芸的嘴,压低声音急促道:“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安芷芸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见杨帆之赤着上身逼近,不管不顾对准他伸来的手张口就咬。
杨帆之吃痛缩手,见她还想开口,情急之下,竟本能地俯身亲了上去。
安芷芸还未来得及吐出半个字,已被他用唇封住了所有的声音。这个吻猝不及防,蛮横、慌乱却带着几乎能将她灼伤的炽热。
舌尖传来一丝清冷的雪松香,这样的纠缠,让她既熟悉又陌生。一瞬间,她有些意乱情迷,竟分不清自己是在重生前还是重生后。
“有人吗?”楼梯口传来小吏自言自语的声音,“奇怪,没人为何门开着?我明明记得刚才落了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