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恢复了平静。
但那种濒死的窒息感,还弥漫在空气中。
苏念转过身,看向陆延舟。
他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不深,但很刺眼。
她拿起床头的棉签和碘伏,沉默地给他消毒。
动作很轻,很小心。
陆延舟看着她低垂的睫毛,看着她紧抿的嘴唇,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指。
“谢谢。”他轻声说。
苏念的手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涂药。
“不用谢。”她说,“你的命是我的,我只是在保护我的财产。”
陆延舟苦笑:“只是财产吗?”
“不然呢?”苏念抬眼看他,“你以为是什么?”
陆延舟沉默了。
是啊,不然呢?
难道还能是爱?是关心?是在乎?
太可笑了。
“刚才……”他顿了顿,“你真的不怕她推下去吗?”
苏念扔掉棉签,收拾药品。
“怕。”她说得很干脆,“我怕我的财产受损。”
陆延舟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出来。
“苏念,”他看着她,“我们这样……还要多久?”
苏念的动作停住了。
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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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她说,“协议上写了,十年。”
“十年……”陆延舟喃喃重复,“三千六百五十天……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救我,有人恨我,有人……假装恨我。”
苏念猛地转身:“我没有假装!”
“你有。”陆延舟看着她,眼泪无声滑落,“如果你真的只把我当财产,刚才就不会那么紧张。如果你真的只想报复,就不会在林清漪要杀我的时候,跟她说那么多话,拖延时间。”
他抬起手,想碰碰她的脸,但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念念,”他的声音哽咽了,“我累了。你也累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三天后,傍晚。
陆延舟的伤好了很多,已经能坐起来了。
神经损伤的评估结果也出来了:下肢功能受损,需要长期康复训练,有瘫痪风险,但概率不高。
医生说,如果他积极配合治疗,坚持康复,有很大机会恢复正常行走。
但陆延舟听完,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没有喜悦,没有庆幸,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在听别人的病情。
这天下午,苏念来看他。
她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例行公事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陆延舟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这是什么?”苏念没接。
“打开看看。”陆延舟说。
苏念接过,打开。
第一份文件,标题是:《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