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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院。”陆延舟盯着他,“我没病,我只是……”
“只是什么?”周医生问,“只是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挽回一个已经离开你的人?”
陆延舟的身体僵住了。
“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病人。”周医生的语气依然平静,“用自毁来表达爱,用痛苦来证明真心。但陆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对方真的还在意你,你的痛苦会让她心疼;如是对方已经不在意了,你的痛苦就只是一场可笑的自我感动。”
每个字都像针,扎进陆延舟心里最痛的地方。
“她不在意了。”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她说,我就算死了,她也不会流泪。”
“那你还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陆延舟沉默了。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是想证明什么,也许只是想用最极端的方式,让她再看他一眼。哪怕那眼神里只有厌恶,哪怕她对着他的尸体吐口水,也好过现在这样——她彻底把他从她的世界里清除了,连恨都懒得恨了。
“配合治疗吧。”周医生站起来,“等你的状况稳定了,评估通过了,自然可以出院。但如果你继续这样……”他指了指约束带,“我们就只能采取必要措施,确保你的安全。”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恢复了死寂。
陆延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这里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时间好像失去了意义。他想起很多年前,苏念刚嫁给他的时候,有一次他烧住院,她守了他整整三天三夜,困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儿,醒来第一句话总是问:“延舟,你好点没有?”
那时候他觉得烦,觉得她小题大做。现在他才明白,那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的感觉,一辈子可能就只有那么一次。
而他弄丢了。
永远地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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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开始了。
每天早上七点,护工会来帮他解开约束带,带他去洗漱,然后是一成不变的早餐——糊状的食物,没有任何餐具,只能用特制的软勺。八点半,护士会来药,一小把五颜六色的药片,必须当着护士的面吞下去,还要张嘴检查是否藏药。
陆延舟拒绝过。他把药片打翻在地,拒绝吞服。
后果是电休克治疗。
他被绑在治疗床上,嘴里塞了防咬伤的东西,电极贴在太阳穴上。电流通过大脑的瞬间,世界变成了刺眼的白,然后是剧烈的、无法形容的疼痛,好像整个头颅都要炸开。
治疗结束后,他会有短暂的记忆丧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谁。那种彻底的空白感比疼痛更可怕——因为在那片空白里,连苏念的脸都模糊了。
“配合治疗,就不需要这些。”周医生在第二次电休克治疗后对他说,“陆延舟,你的意志力很强,但在这里,意志力是最没用的东西。我们可以用药物让你昏睡,用电击让你服从,用约束带让你动弹不得。你是想体面地配合,还是想被当作野兽一样驯服?”
陆延舟看着他,突然笑了。那笑容惨淡而疯狂:“你们和当年的我,有什么区别?”
周医生愣了一下。
“我也是这样对她的。”陆延舟笑着说,眼泪却从眼角滑下来,“用冷漠驯服她的热情,用忽视磨灭她的期待,用伤害证明她的爱。现在轮到我了……报应,真是报应……”
那天之后,他不再反抗。
他按时吃药,配合各项检查,在心理治疗时保持沉默。药物让他整天昏昏沉沉,情绪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连痛苦都变得迟钝。有时候他会坐在活动室的角落,一坐就是一整天,看着其他病人自言自语、哭闹、傻笑。
这里就像一个人间失格的缩影,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地狱里。
一周后,周医生拿到了完整的评估报告。
“重度抑郁作,伴有严重的自杀倾向。”他在办公室对陈默说,“还有边缘性人格障碍的特征——情绪极端不稳定,自我认同混乱,害怕被抛弃,有自毁行为。这些都是长期的心理创伤导致的。”
陈默艰难地问:“能治好吗?”
“抑郁症可以控制,但人格障碍……”周医生摇摇头,“那更像是一种性格底色,很难从根本上改变。我们能做的,是教他如何识别和管理自己的情绪,如何建立健康的应对机制,而不是用伤害自己或他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自己想好起来。而现在,他看起来没有这个动力。”
“什么意思?”
“他在求死。”周医生直白地说,“虽然他没有再次尝试自杀,但他的整个状态——不配合深度治疗、拒绝交流、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这本身就是一种缓慢的自毁。他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或者说,他在用这种方式向某个人证明:你看,我痛苦成这样了,你满意了吗?”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
“周医生,那……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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