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和她有关,宋闻溪更想听听是个什麽事了。
“那私生女听说不是为人所生,她和她的生母是个妖孽,她的生母当初凭着个什麽信物将她送到涣心门门口,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这怕是会死人的吧?”
“怪就怪在这,她们娘俩似是不死之身一样,除了身体冷了些,全然跟无事人一样。”
“竟有这等奇事?”
宋闻溪蓦地想起她被浸在荷花池下那许久,除了冷些难受些,发了场热就好了,换作寻常人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
她凑得更近些,竭力听清楚那人说的每个字。
“她那生母生得极美,眉心有块蓝色的胎记还是什麽,诡异得很,也奇异得很。她将女儿留在涣心门後,便四处害人,所到之处皆鬼气横行,死伤无数。”
“那和怨鬼有什麽关联?”
“有的。都知道那妖人用寻常法子弄不死吧,当时那些道士将她捉起来,用火烧了一日一夜,她都毫发无损。”
火烧一日一夜,手段真残忍啊。
宋闻溪心中一抽一抽地疼,好似感同身受她那时的痛苦。
“真的死不了啊?”
“见烧不死她,又将她绑了活埋,埋了有半个月不到吧,她竟诡异地不见了。”
“会不会是被人救走了?还是被野狗分食了?”
“都不是,埋她的坑很完好,不像是被挖开过的样子?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被埋在地下的半个月,她应当是绝望的吧。
潮湿的泥土贴在身上,堵住呼吸,会有蚂蚁丶蚯蚓还有其他好多活物,从她身上爬过,啃食她的血肉。
而她便只能清醒地承受着那些痛苦。
“你接着说。”
“埋她的地方便是无妄河附近,在那之前,无妄河的水澄净见底,之後便变得灰暗污浊,不复从前,传言都说是她的怨气将无妄河的活水染成了死水。
“如今这尸体又是从无妄河挖出来的,你说是不是怨鬼索命。”
不是鬼神之说不可信,但宋闻溪用觉着这其中透露着不对劲。
是夜,陆青衍没再和她一个房间,说是出去探查线索,还未归,叫她早些睡。
宋闻溪一个人待在房里,屋外黑云蔽月,没漏出一丝亮光。
她侧躺在床榻上,盖着柔软的蚕丝被,攥着一脚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没来由地,她想起那夜偷偷潜入她房中的丫鬟,以及从床底翻出来的那块镜子碎片。
那时宋闻溪并没注意到什麽,如今想来,哪里都透着古怪。
且不说那块镜子碎片,仔细回忆一番,那镜子似乎透着幽幽的蓝光,如此像一个摄人心魄的妖物。
等等……
她重生这麽些天,竟是今早梳妆时才瞧见自己的容貌,她在涣心门怎麽就毫无察觉?
是了。偌大的涣心门竟无一块镜子,哪怕是寻常人家最常见的铜镜。
怎麽瞧怎麽怪异。
宋闻溪在不大的床榻上翻来覆去,迟迟没有入睡,将思绪搅作一团,活像打成结的一团线。
平静的夜晚突然起了风,将外头的树吹得七摇八晃,狰狞的影子落在薄薄的窗纸上,颇有些吓人。
“呼呼”的声音在窗外一刻不停,将木窗敲得一歪,撞得窗棂“嘎吱”作响。
纷杂的声音中隐秘地藏着不同寻常的“呜呜”声,像是哭声,又像是什麽生物的叫声。
也不至于这麽霉吧,每回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要让她撞上什麽吗?
想起上辈子的种种,宋闻溪不禁恐惧起来,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轰然一声,木窗似是被狂风撞开,窗棂倏然被炸得破烂不堪,碎裂的木屑只奔她来,因着护身咒才偏了些角度,擦着她脆弱的脖颈飞过,划出一条血线。
又是和死亡亲密接触的一次,她脆弱的心脏差点从胸膛下跳出来。
狂风呼啸,卷着残枝败叶和飞沙走石迷了眼。
一团黑气冲过来,“咖嚓”一声护身咒形成的结界瞬间破裂,宋闻溪顿觉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