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就是我了吗?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无助。
这一夜,我睁着眼睛到天亮。窗外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是有人在悄悄靠近。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下楼,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
江游清已经坐在餐厅吃早餐了。他换了一身家居服,看起来似乎平静了许多,正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闪烁着股市行情。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在我憔悴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眼神晦暗不明。
“没睡好?”他放下平板,语气平淡地问。
我抿紧嘴唇,没有回答,默默地走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拿起一片面包,食不知味地啃着。
我们之间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佣人小心翼翼地给我们添着咖啡。
突然,江游清像是无意间提起一般,开口说道:“最近外面不太平,听说昨天西郊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一辆私家车被撞得面目全非,司机当场死亡。”
我的手指猛地一抖,手里的面包掉落在盘子里,出轻微的声响。
他注意到了我的失态,目光淡淡地扫过来,继续用那种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说:“警方初步调查说是意外,但现场有些痕迹看起来不太对劲……好像是有预谋的。”
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他在试探我!他绝对是在试探我!他故意告诉我这些,就是想看我的反应!
我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不能被他看出破绽。
我低下头,假装整理餐巾,声音尽可能地平稳:“是……是吗?那真是太不幸了。”
“嗯。”江游清应了一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视线重新回到平板电脑上,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聊了一句无关紧要的社会新闻。
但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对我来说却如同死刑宣告。
那个侦探……果然死了。而且,是被灭口。
而我,就是下一个目标。
我必须逃走!立刻!马上!
一整天,我都处在一种极度焦虑和恐惧的状态中。我偷偷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证件和少量现金,藏在了随身携带的包里。我在脑子里飞快地规划着逃跑路线和时间。江游清安排的那些佣人和保镖,既是眼线,也可能是我逃跑的障碍。
机会在傍晚时分悄然来临。
江游清接了一个电话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公司出了什么急事,需要他立刻去处理。他看了我一眼,吩咐佣人看好家,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
确认他的车已经驶远后,我强作镇定地对佣人说我想去花园透透气。可能是看我这几天确实精神不济,佣人没有怀疑,只是提醒我天气凉,多加件衣服。
我独自一人走到别墅后院的花园。这里相对僻静,围墙有一处比较低矮,旁边还有一棵大树可以借力。这是我早就观察好的地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花园里的灯光依次亮起。我假装散步,慢慢靠近那处围墙,心脏跳得飞快,手心全是冷汗。
就在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攀爬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像鬼魅一样毫无征兆地响起:
“你想去哪里?”
我浑身猛地一僵,血液瞬间冻结!
这个声音……是江游清?!他不是去公司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回过头。
只见江游清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身姿挺拔,眼神却冰冷得像是千年寒冰,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他根本就没走!他一直在等着我!他在试探我!
巨大的绝望瞬间将我吞没。
他一步步地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任何一丝复杂或迷茫,只剩下全然的冰冷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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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苏晚晴,”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斤重的压力,砸在我的心上,“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又想躲到哪里去?”
他伸出手,不是要抓我,而是缓缓地、用指尖抬起了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或者,我该问……”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下颌,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亲昵,眼神却锐利如刀,
“你究竟……现了什么秘密,让你不惜一切,也要逃离我身边?”
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却像火焰一样灼烧着我的皮肤。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曾经盛满厌恶、愤怒,后来又流露出迷茫和震动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在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挣扎、恐惧、试图逃跑。
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惧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