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抬起头,眼神平静:“爹爹,我不会嫁。”
“你这是要逼死我吗?”陈砚的声音带着绝望,“圣旨已下,抗旨便是死罪!你想让文相府满门抄斩吗?”
张昭沉默了。他知道父亲说的是实话,在这皇权至上的世界,抗旨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可他也不想就这样屈服。
“我会见她。”张昭最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但我会告诉她,我不嫁。”
陈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能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三公主武瑶汐来的那天,天气很好。
她穿着一身银甲,没带随从,独自一人走进了张昭的院子。看到坐在石桌前看书的张昭,她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玩味:“这就是文相府那个‘疯傻’的小公子?看起来倒挺正常。”
张昭合上书,起身行礼,不卑不亢:“见过公主。”
“免礼。”武瑶汐走到他对面坐下,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本公主听说,你不想嫁?”
“是。”张昭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缩,“我心有所属,不敢耽误公主。”
“心有所属?”武瑶汐笑了,笑声爽朗,“是那个叫洛倾城的护卫?”
张昭愣了愣,没想到她会知道洛倾城。
“京城里的事,很少有能瞒过本公主的。”武瑶汐端起春桃送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一个能让文相府小公子装疯卖傻一年的人,倒是有点意思。”
张昭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你以为,你说不嫁,这婚事就能作罢?”武瑶汐放下茶杯,眼神变得严肃,“陛下的圣旨,不是你想抗就能抗的。”
“我知道。”张昭的声音低沉,“但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公主需要的是一个能助你夺嫡的盟友,而不是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夫郎。”
“哦?”武瑶汐挑眉,“你倒看得通透。那你觉得,本公主该怎么办?”
“公主可以向陛下请旨,说臣……体弱多病,恐难担公主夫郎之位。”张昭的语气平静,“这样既保全了皇家颜面,也给了文相府台阶下。”
武瑶汐看着他,突然笑了:“你倒会为自己打算。不过,你就不怕本公主治你个欺君之罪?”
“臣不怕。”张昭的眼神坚定,“比起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死,或许是更好的解脱。”
武瑶汐看着他眼底的决绝,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你很好。比张岚那个老狐狸有狸有趣多了。”
她走到院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张昭一眼:“这婚事,本公主会处理。但你记住,欠本公主的这个人情,迟早要还。”
说完,她转身离去,银甲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道利落的闪电。
张昭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知道,武瑶汐不是在开玩笑,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更聪明,也更难捉摸。
但至少,他暂时保住了自己的选择。
三日后,宫里传来消息:三公主武瑶汐以“军务繁忙,无暇顾及婚事”为由,请陛下暂缓婚期。女帝沉思再三,准了。
文相府里,张岚摔碎了最喜欢的青花瓷瓶,却终究没再找张昭的麻烦。她知道,三公主这是给了文相府面子,也是给了张昭台阶,再闹下去,只会得不偿失。更不要说就算再推迟,难不成还能长个五年,十年?以文相符的实力不可能会被晾着。
张昭被解除了禁足,却依旧很少出门。
他开始重新学庶务,跟着沈阳去铺子查账,去码头看货,做得一丝不苟,仿佛一年的“疯傻”从未存在过。
只是没人知道,每个深夜,他都会拿出床底的“影”剑,指尖抚过那行刻字,直到天快亮才睡去。
陈砚来看他时,见他如此,只是叹了口气:“昭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张昭抬起头,眼神平静:“爹爹,我知道。但有些事,忘不了。”
他忘不了洛倾城离开时的背影,忘不了那封伪造的信,忘不了自己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更忘不了……她手臂上流淌的鲜血。
这些记忆,像刻在骨头上的印记,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都依然清晰。
深秋的风再次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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