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瞎了眼,当初居然还把你当成好人。”
“你害了小妍,害了那么多人,现在还想打林小姐的主意,简直丧心病狂!”
韦德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忍不住冷笑几声。
“你们怎么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有钱人,每天过着令人嫉妒的生活,看不起我们这些从山里出来的普通人。”
“我又怎么可能会接触这种邪术!”韦德胸腔猛烈的颤动着,仇视的目光扫过面前几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漠道:“愿赌服输,如果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只会做得更隐蔽。”
“别废话了。”
林众踢了踢他的腿,“你能维持这么久的邪术,靠的就是吸你两个妻子的功德吧?”
“现在,先把婚离了。”
韦德瞳孔一缩。
林众话音刚落,梁院长赶忙点头,拿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交代了两句。
很快,有两个青年从不远处快步走来,一左一右架住还想挣扎的韦德。
他失去了功德,骤然变老,现在的力气也就跟个老头差不多,很快就被制服住了。
“早在去山阴村调查韦德时,我就让人联系商姝了。”梁院长冷眼看着韦德,沉声道,“她被吸了这么多年功德,身子早垮了,再拖下去命都保不住。”
“所以今天这婚,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一行人很快到了民政局,刚进门,林众就看见角落里坐着个面色蜡黄、身形枯槁的女人,正是商姝。
她穿着宽大的外套,却还是显得骨头硌人,看见被架着的韦德,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只有解脱的疲惫。
林众想起之前在镜子里面看到的商姝,一时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许多年前,年轻的商姝从师范院校毕业,怀着满腔热忱来到山阴村支教。
那时的她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眼睛明亮,笑容里盛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村里的孩子们都喜欢这个会唱歌、会讲故事的老师,而韦德当时是村里少有的读过书的青年,经常来学校帮忙。
在那个春花烂漫的时节,年轻的商姝和韦德并肩走在村间小路上,她兴奋地讲述着课堂上的趣事,而他微笑着倾听,目光温柔。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清香。
“等我出去闯出一番事业,就回来接你!”
韦德曾握着商姝的手,信誓旦旦地说,“我们要让村里的孩子都能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商姝相信了,她拿出自己微薄的积蓄支持韦德进城求学,甚至在他离开后,依然坚守在那个偏僻的山村,日复一日地教孩子们读书写字,等着他兑现诺言。
可她等来的,却是日渐稀少的联系,和越来越冷漠的回应。
直到某一天,韦德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只剩下一笔笔偶尔寄来的现金。
她不是没有想过寻找,但山村的闭塞和信息的匮乏让她无从找起。
而商姝也始终不相信,当年那个眼神清澈、说要改变家乡面貌的青年,会彻底抛弃这里的一切。
多年来,商姝一直留在山阴村,守着那所小小的学校,守着那些渴望知识的孩子们。
她拒绝了许多离开的机会,总想着万一韦德回来了,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夜深人静时,她还会拿出两人唯一的合照,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容腼腆的青年,默默流泪。
直到梁院长的人找到她,告诉她真相——
那个她苦等了多年的人,不仅早已另娶他人,还通过邪术窃取她的功德和气运,让她这些年来体弱多病,未老先衰。
此刻,商姝怔怔地望着被架着的韦德,目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细细搜寻,似乎想找出一点记忆中那个青年的影子。
但她找不到,一丝一毫都找不到。
眼前的男人眼神浑浊,面目狰狞,只有那副金丝眼镜还依稀有些熟悉的痕迹。
“为什么?”商姝的声音干涩,像是砂纸在摩擦。
而韦德别开脸,避开了她的目光,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年少时怎会没有情深?
可是那些感情,比得上名利、金钱,比得上永葆青春吗!
是商姝和梁妍这些人愚蠢,我怎么能怪得了她?
商姝深吸一口气,挺直了佝偻的脊背,眼中最后一丝波动也归于平静。
“算了,我们离婚吧,韦德。”
韦德被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手指僵硬,却还是咬牙瞪着商姝。
“你就这么盼着跟我离,你以为没有我,你就能过上好日子?”
“要不是这些年我往村里面寄钱,恐怕你早就饿死了吧!”
商姝忽然笑了,曾经那个看上去天真,绑着麻花辫的姑娘,此刻笑着笑着忽然掉下了眼泪。
“我现在活着都像行尸走肉,这就是你给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