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来这个世界的新人都会经历的事,他们想念自己的亲人、爱人、朋友,在得知自己会被忘掉时更是痛苦不堪。”
“那你呢,你经历过吗?”
岑几渊笑着用鼻尖贴了贴这只猫的额头。
空气骤然陷入沉默,只听到从毯子里传出来的呼噜声。
“人如果从未被记得,也就不会害怕被遗忘了。”岑几渊抬眼望着火光,手忽然被握住。
那只手在他虎口摩挲,能很明显感觉到这双手带着茧子。
“我大概是遗忘的那个,”严熵在毯下摸了摸缩在他怀里的猫。
这手握住他,是因为不安吗?
岑几渊眨了眨眼睛:“你没有记忆吗?”
“嗯,或者说我对那些记忆没什么归属感。”严熵将头后仰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所以我也没经历过那些。”
他闭眼感受着对方那只手回握了一下自己,嘴角勾出一个笑。
“回不去现实世界没关系吗?”
“没关系。”
“一个重要的人都没有?”
“没有。”岑几渊咬住下唇,沉默了半晌觉得这种事情大概告诉自己的契约人也无所谓。
毕竟,两人好像以后都要一起行事了。
“我唯一在乎的东西在高中的时候就死了。”
“活着辛苦吗?”严熵没有去纠结这句话里的意思,支起身子看着他的侧脸端详。
“不,活着挺好的,可惜我现在是个死人了”
岑几渊话刚说完,忽然被身前贴来的人吓了一跳,怀里的猫被压到闷闷地叫了两声重新找了个角度趴着。
“你干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他有些不适应,刚准备推开对方手腕被握住。
“我能听到的你的心跳。”严熵起身将他的手贴上去。
“噗通。”
“噗通。”
掌心的鼓动微弱,频率和自己死前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了吗?”
四目相对,两人靠得这样近一时间让岑几渊忘了呼吸,他垂眼,严熵的根根睫毛都能清晰数清,贴在自己胸口的掌心被重重敲了两下,他侧头将这场对视扯开。
“嗯,能听到,也能摸到,严熵,你靠得太近了。”
“所以别总说自己死了,你还活着。”严熵抬手想帮他顺一下头发,指尖停顿。
“岑几渊,你头发乱了。”
岑几渊刚想抬手发现自己掌心被那只猫枕着,他舍不得抽出,但另一只被握住了。
他手指犹豫着轻轻松开,又在和那双眼睛对视时收紧,咬着唇扭头声音轻地几乎听不见。
“乱了就乱了,没事。”
“哗啦啦——”
岑几渊耳朵动了动,望着玻璃床上滑落的雨珠出神。
“下雨了。”
岑几渊,很讨厌下雨。
雨丝悄然无声地织着朦胧的纱幕,弥漫笼罩将窗外的整个森林套上一层滤镜,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雨点落在叶子上又顺着叶络滑下去,那些蘑菇被敲打吐出的孢子在雨中漂浮,泛着黄色的微光。
“这好像才是童话该有的样子。”
他喃喃出声,手指贴在玻璃上蹭着那些孢子游走,那只手忽地被人握住,他一愣,刚准备扭头下巴被人箍住。
“干什么?”他眉头紧皱刚准备抽出自己的手。
“岑几渊,你仔细看看。”耳边传来的声音低沉,他被握住的手缓缓挪动最终定在一个位置。
“童话,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