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角落隆起一块,似是想用被褥隔绝掉窗外不断传来的异响,发鬓浸湿混杂异于汗水的咸湿。
岑几渊只觉得脑中思绪如同打了结的毛线团浸入海底,那些音阶每一次传入耳中都是海浪在击打海面无数破碎的帆板,与那些杂乱的记忆片段搅在一起。
被深水折射的光线被打散成光斑,光屑碎裂重组,那抹光脆弱,遥远,岑几渊想抬手触碰,却又因身体浸湿沉重到无力支起。
他成了沉寂在深海的怪物,渴望又贪婪地窥探那抹光。
这便是自己清零的酣睡值最后给自己带来的幻觉吗。
好像要比想象中的好一些。
“岑几渊。”
海浪冲击搅散视线,岑几渊支着沉重的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扑在脸上的气息炙热,连同唇瓣分离时轻微的湿濡声,吮吸轻响,鼻息加重喘息间,吞咽声和吼间无意识的轻哼一同搅着他的思绪,那唇贴的很轻。
岑几渊咽下哽咽,此刻狼狈的样子被对方看了个透。
“啪——”
严熵的脸被打地偏到一边,眼角被垂落的发丝遮盖看不到任何表情。
“你是这么温柔的人吗?”
下一刻他不顾发麻的手掌,拽着对方的衣领将唇压了上去。
气息交融,带着独特又滚烫到令人发晕的味道,这吻失控疯狂,每一次牙齿不甘地啃咬,都在哭诉他的怨怼,理智与腕上的红字成了正比,两人的身体没了一丝缝隙。
“严熵,你好烫。”
“贴我贴这么紧,你很想要?”
“闭嘴…”
脖颈被掐的发痛,每一次唇舌交缠,气息都被尽数掠了个干净,岑几渊的脑中一团乱麻,只剩下本能的驱使和对方手中的钳制让他仰头迎合这个吻。
此时此刻,忘却一切才是上上策。
这吻太久太烈,直到岑几渊彻底脱力对方才舍得停下来,他垂眸看着拥住自己许久没有动静的人有些发笑。
“严熵,你很想我?”
肩膀被额头轻抵,隔着衣料能感觉到那股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传不过来,压不回去,他索性将手环地又紧了些,巴不得将这温度揉进身体里。
“…渊渊。”
耳旁传来语气不像是岑几渊记忆中严熵。
“我答应了。”
这声音反常,颤地岑几渊呼吸一滞,眸中本就翻涌的情绪此时仿佛濒临溢出将两人吞没,却在看到对方起身时眼神彻底归于平静。
“嗯。”
岑几渊摸着他脸上的红肿笑了一下。
“疼吗。”
没有回应,他看着严熵歪头深嗅自己手心,那眸中的情绪没有一丝怒意,甚至是情欲更多。
“严熵,你真是个变态。”
察觉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兴奋,岑几渊扭头看着窗外。
“毒圈要来了,想做?”
耳朵被薄唇亲蹭,还报复性的咬了一口。
“反正你本来就要进毒圈。”
“我进,你不能进。”岑几渊将人推开起身。
几人今天上午出去是为了找奇莉拉,按照预言,奇莉拉出现的时间点会有变动。
窗外有光投射,将岑几渊的发丝照得柔和,泛着光晕,有些凌乱,却在这缕光下如同被故意损坏、被弄得一团糟的精致物什。
霎那间严熵甚至觉得,与自己同处在一间房间的不是寄生于自己的残影者。
而是随着这束光亮跌落至这个世界的天使。
断翼垂虹,裂羽为刃。
街上走动的人群依旧,简子羽听到身后的脚步回头。
“该走了。”
沙发上的两人出乎意料的老实,很难想象她和这俩人居然能和平共处这么久,也许是因为齐俊延知道再闹腾会被丢进毒圈。
留意到岑几渊脖颈上的红印,她目光停留一瞬后移开。
“放着他们不管可以吗。”岑几渊撇了眼沙发。
“嗯,走吧。”简子羽拉开门望了眼左芬芬,两人的视线短暂接触后又随着门板关闭被隔开。
“草,真tm火大。”齐俊延望着窗外走远的三人。
“…阿延,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