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仙朝,镇雷关。
镇雷关内,昔日的玄元仙朝旌旗已被尽数斩落,取而代之的是天妖族狰狞的兽战旗。
关墙之上血迹斑斑,尚未清理干净的断肢残骸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的攻防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妖气,令人作呕。
一座临时改建的妖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主位上那位儒雅公子的侧影。
他指尖轻抚着一颗温润玉珠,姿态闲适,仿佛置身于某处雅致书房,而非刚刚经历血战的边关要塞。
“白婧妤。”他声音温和,目光仍停留在玉珠上,“我族战将战损如何?”
一身素白战甲,容颜绝美却带着几分妖异魅惑的妖狐上前一步,躬身禀报:“回禀君上,此役战死三万儿郎,有上百将领战死!”
儒雅男子指尖轻敲桌面,出规律的叩击声,面色略显不悦:“有这么大损失吗?看来要小惩大戒一番。”他眼睑一翻,竟露出一对猩红如血的眼瞳,那瞬间迸的威压让殿内所有妖族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白婧妤,罚你一年俸禄,以示惩戒!”
“谢过君上厚恩!”白婧妤毫不犹豫地跪下,恭敬行礼,脸上不见丝毫怨怼。
“退下吧。”儒雅男子收回威压,红瞳隐去,恢复成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以最快的度,将军营营地驻扎妥当。”
“是!君上!”白婧妤领命,躬身退出大殿。
……
千里之外,青城。
许清清站在院中,遥望北方,目光坚定,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哀恸。父亲许上卿战死镇雷关,尸骨无存,此仇不共戴天。
“景元,我要去镇雷关。”她转过身,看向我,“我不能让父亲白白牺牲,至少…我要亲眼看看,那些天妖族究竟是何等模样,我要知道,他们为何要撕毁盟约,掀起战火!”
我看着她眼中燃烧的仇恨与决绝,心知劝阻无用,况且,我也需要亲自去查探一下这天妖族的虚实,尤其是那三位妖王!
“好,我陪你一起去。”我握住她的手,“但此行凶险,我们必须隐匿行踪,不可力敌,只做探查。”
许清清重重点头,“我明白!”
将青城事务暂时交托给留下的一道分身坐镇,并嘱咐张灵儿安心修炼后,我与许清清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青城,化作两道若有若无的流光,直奔北方镇雷关而去。
越靠近镇雷关,空气中的妖气便越浓重,天地灵气也显得紊乱而压抑。
昔日玄元仙朝北境雄关,如今已彻底沦为妖域。
关墙上下,巡逻的妖兵络绎不绝,各种狰狞的妖兽匍匐或行走,构建防御工事的妖族力士出低沉的吼声。
我们隐匿了全部气息,凭借着我远元婴境界的神识和对空间法则的细微掌控,轻易避开了外围的巡逻队和探测阵法,如同两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关内。
关内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人族修士的尸体大多已被清理,但墙壁上、地面上干涸黑的血迹,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绝望与怨念,无不昭示着这里曾生的惨剧。
一些明显是人族建筑的楼阁被粗暴改造,挂上了妖族的装饰,偶尔有妖将骑着凶恶的坐骑呼啸而过。
我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关内妖气最核心、守卫最森严的区域潜行。最终,那座被改建的妖殿进入了我们的神识感知范围。
“好强的妖气…”许清清传音道,脸色凝重,“比那白虎香君给我的感觉还要深邃晦涩。”
我微微颔,神识如无形的水波,谨慎地向那妖殿蔓延而去。就在我的神识即将触及殿内核心区域时,一股无形无质,却带着令人心悸吞噬之力的屏障,悄然化解了我的探查。
殿内,主位上的儒雅男子,把玩玉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猩红的眼瞳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有客人来了。”他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与许清清隐匿在妖殿外围一处残破阁楼的阴影中,观察着殿外的守卫轮换和阵法流转。
“此处戒备森严,核心区域有强大禁制,神识难以穿透。”我低声道,“看来天妖族统帅就在里面,其修为,恐怕不止元婴!”
许清清紧握拳头:“那我们…”
她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我们所在的阁楼空间毫无征兆地凝固、压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片空间连同我们二人狠狠攥住!
一股远元婴境界的恐怖妖力如同火山爆般从地底喷涌而出,瞬间冲垮了我们布下的所有隐匿法术!
“不好!被现了!”我心中一凛,混沌之力瞬间爆,强行撑开周身被压缩的空间,一把拉住许清清就要施展空间挪移。
然而,一道温和却带着致命杀机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我们身后响起: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那儒雅男子竟不知何时,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我们身后!他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已经彻底化为猩红,目光落在许清清身上,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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