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从深海中缓缓浮起,剧烈的头痛和身体的某种异样疲惫感同时袭来。我睁开沉重的眼皮,水寨房间内朦胧的光线刺得眼睛微痛。
昨夜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涌入脑海——庆功宴、月水水的频频敬酒、那杯后劲奇大的“百果醴”、莫名的燥热、将月水水错认成许清清的意乱情迷、以及之后那场彻底失控的缠绵……
我猛地坐起身,心脏骤然收紧!
身旁,月水水蜷缩着,身上仅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裸露的雪白香肩和锁骨上还残留着些许暧昧的红痕。她似乎被我的动作惊醒,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猫眼,眼神中带着初醒的迷蒙,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涩与慌乱。她像只受惊的小猫,下意识地将毯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
“前……前辈……”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沙哑。
就在这时!
“景元,你醒了吗?水狸族长老有事相商……”
房门被轻轻推开,许清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晨起的慵懒传来。然而,当她看清房内的景象时,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床榻,扫过衣衫不整、蜷缩在毯子里的月水水,最后定格在我同样凌乱的衣衫和尚未完全清醒、带着愧疚与愕然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许清清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涨红,但那并非羞涩,而是极度震惊、难以置信以及被背叛的愤怒所染上的血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受伤、失望和一种冰冷的疏离。
“你……你们……”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是猛地转过身,如同逃离什么瘟疫般,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清清!”
我心中一慌,也顾不上身旁的月水水,立刻翻身下床,胡乱套上外袍,急忙追了出去。
“清清!你听我解释!”我在水寨蜿蜒的廊道中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
“解释?”许清清猛地甩开我的手,转过身,眼圈已经红了,但眼神却冷得像冰,“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会和月水水睡在一起?解释你昨晚是如何意乱情迷?”
她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李景元,我原以为……原以为我们之间……没想到,你竟如此饥不择食!连一个相识不久、别有目的的猫女都能爬上你的床!”
“不是这样的!清清!”我心中又急又愧,“昨晚我喝多了,那酒有问题!我……我把她错认成了你!”
“错认?”许清清冷笑一声,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和不信,“好一个错认!化神修士,神识强大,道心坚定,区区酒水就能让你神志不清,错认他人?李景元,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我……”我一时语塞。那酒确实有问题,月水水身上那奇异的香气也定然有鬼,但这其中的算计与巧合,此刻在许清清的盛怒之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不想听!”许清清打断我,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中的水光,语气变得异常平静,却更让人心慌,“我现在脑子很乱,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别跟着我。”
说完,她不再看我,径直朝着水寨外走去,背影决绝而孤寂。
我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任何解释都听不进去,强行阻拦只会让情况更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充满了懊悔与无力感,只能期望她冷静下来后,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失魂落魄地返回房间,月水水已经穿戴整齐,正不安地站在房间中央,见我回来,她立刻低下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前辈……对……对不起……我……”她声音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昨晚怎么会……我喝多了……我……”
我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烦躁更甚。此事绝非简单的酒后乱性,月水水在此中扮演的角色,恐怕并不单纯。但现在追究这些已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找到清清,确保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