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看着他,眼神里那层水雾慢慢凝聚,不是脆弱,而是一种极度清醒下的、冰冷的湿润,“哥哥答应了。”
这不是疑问。是确认。
傅承聿盯着她,没有否认。“这是条件。”他说,声音依旧硬冷,“傅家未来的继承人,必须是雨晴所出。这是规矩。”
“规矩……”林姝重复这个词,嘴角那抹讽刺的弧度更深了些,泪水却在此刻毫无预兆地,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了下来。一颗,两颗,无声无息。
她哭得没有声音,没有抽噎,只有眼泪不停地流,像是某种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可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傅承聿,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被当成交易筹码的怒意,有对他如此平静接受这个条件的失望,还有一种更深沉的、被“雨晴”二字刺痛的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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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哥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那颤抖如此真实,瞬间击碎了傅承聿强撑的冷硬表象。
她问出了那个悬在两人之间、如同淬毒匕般的问题:
“你会……和她睡吗?”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更多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看着他,眼神破碎,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明知答案却还要亲耳听到判决的小兽。
傅承聿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攥住,骤然收缩。
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绝望、质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的光芒,所有在母亲面前筑起的壁垒,在这一刻都显得摇摇欲坠。
他猛地松开她的手,转而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用力拉向自己,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两人呼吸交缠,他灼热,她冰凉。
“你说呢。”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热气喷在她被泪水浸湿的脸上,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暴戾和痛楚,“我他妈要是想睡她,还用等到现在?!”
这句话几乎是低吼出来的。不是回答,是反驳,是宣泄。
林姝被他吼得身体一颤,眼泪流得更凶,却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忽然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他怀里。冰凉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衬衫的前襟。
“傅承聿……”她在他耳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脆弱,“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她反复说着这句话,像念着某种咒语。
傅承聿僵直的身体在她不断的哭泣和重复中,慢慢软化下来。他抬起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背,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下颌抵着她顶,闭上眼睛。
浓重的疲惫淹没了他。
他怀里这个女人,被追杀,身上刻着他的名字,此刻哭得像个孩子,说只有他了。
而他在几个小时前,刚刚说服了自己的母亲接受她和孩子的存在,代价是另一个女人也必须怀上他的孩子。
荒唐。
却真实。
就在林姝的哭泣声渐弱,以为这场戏已经达到她想要的效果,用眼泪和脆弱加深他的愧疚与绑定时。
傅承聿忽然松开了她。
不是温柔地放开,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从自己怀里推离一段距离。
他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亮得骇人,里面翻涌着某种林姝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她眼泪勾起的烦躁和心软,但更多的是某种更深层的、冰冷的清醒,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近乎自毁的决绝。
他盯着她泪痕斑斑的脸,盯着她那双即便在哭泣时也依旧带着算计清明的眼睛,忽然扯了扯嘴角,笑了。
那笑容很短,很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嘲弄。
“只有我了?”他重复她的话,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破了她精心营造的脆弱假象,“林姝,你演技真好。”
林姝的哭声戛然而止,瞳孔微微收缩。
傅承聿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逼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你不是想怀孕?”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刮过她平坦的小腹,又回到她脸上:“那就生啊。”
“赶紧生。”他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带着一种近乎恶意的催促,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完全明了的、破罐破摔的疯狂,“你不是要拿孩子绑死我吗?我让你绑。”
他扣着她肩膀的手用力到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死死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声音低哑而危险:
“赶紧怀孕,赶紧生。”
“生下来,做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