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一个字。
我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口。
“咳咳咳——!”
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像是吞了一团火炭。
是烧刀子。
最烈的那种。
眼泪都被呛出来了,但这身子却瞬间暖和了不少。
“这手脚还要不要了?”
孙墨尘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抓过我的手。
他的手很凉,但动作却很轻。
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冻坏,这才松了口气,丢给我一个小药瓶。
“搓热了抹上,若是长了冻疮,回头那手肿得跟猪蹄似的,别怪我不给你治。”
我握着那个带着他体温的药瓶,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孙墨尘。
明明做着最暖心的事,嘴里却一定要说着最损的话。
好像不说两句难听的,就会少块肉似的。
我默默地啃着硬饼,一口酒,一口饼。
那饼硬得能崩掉大牙,但在嘴里嚼久了,竟也有一股麦香味。
若是能一直这么安静下去,倒也不错。
可老天爷似乎觉得这出戏还不够精彩,非要再给我们加点料。
“嗷呜——”
一声长啸,划破了这死寂的夜。
我啃饼的动作僵住了。
那声音,凄厉,悠长,带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紧接着。
“嗷呜——”
“嗷呜——”
此起彼伏。
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集结。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峡谷深处。
黑暗中,几点绿幽幽的光,像是鬼火一样,亮了起来。
一点,两点,三点……
越来越多。
并在向我们靠近。
那是狼。
而且是一群饿疯了的狼。
“把火灭了。”
孙墨尘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冷静。
他迅地用雪盖住了大部分明火,只留了一点炭火埋在底下保温。
四周瞬间暗了下来。
只有那微弱的红光,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去后面。”
他一把将我拉到了身后,自己挡在了岩凹的入口处。
那个并不宽阔的背影,此刻却像是一堵墙。
“别动。”
“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