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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灵术院的门槛（第2页）

身份文牒？凌昊的心猛地一沉。流魂街最底层的“整”，连个正式的登记都没有，哪来的文牒？他在戌吊的时候，见过那些有文牒的人——都是流魂街内层区域的“大户”，像他们这样在垃圾堆里挣扎的人，连被“登记”的资格都没有。

“我没有文牒。”凌昊如实回答，声音依旧平静，却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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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草鹿副考官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要穿透他的灵魂，“没有文牒，如何证明你的清白？你该不会是某些阴暗势力派来的细作吧？或者……是戴罪之身的余孽，想混进灵术院避祸？”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广场。

“细作”“余孽”——这两个词像冰水泼进了热油里，瞬间引燃了所有人的猜忌。刚才还因为幽蓝灵压而惊叹的少年少女，此刻看向凌昊的眼神里，只剩下警惕和排斥；几个考官也围了过来，目光不善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潜在的威胁。

之前那个登记考官也连忙附和：“草鹿大人明鉴！此子来历不明，灵压又如此诡异，定有蹊跷！不能让他混入灵术院！”

草鹿副考官向前迈了一步，逼近凌昊，压迫感像潮水似的涌来：“真央灵术院是培养死神的地方，不是藏污纳垢之所。你最好老实交代你的底细，否则……”他没有说下去，可那眼神里的威胁，谁都看得懂——一旦被判定为“可疑”，等待他的，恐怕不只是被驱逐那么简单。

凌昊孤立在广场中央，承受着四面八方的冰冷视线，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刚刚看到的希望，转眼就被“身份”这道最基础的枷锁困住了。他该怎么辩解？说自己是石川指引来的？说夜枭帮他混过了黑风隘口？这些话一旦说出口，只会引来更多的怀疑，甚至可能把石川和夜枭都牵扯进来——那才是真正的自寻死路。

气氛凝滞得像冰，连风都停了。就在凌昊进退维谷，几乎要放弃辩解的时候，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悠然响了起来：

“草鹿副考官，不必过于严苛了。”

一位身着白色羽织的老者，在两名随从的陪伴下缓步而来。他头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嘴角带着和煦的笑容，羽织上绣着复杂的纹路——那是真央灵术院总教官的标识。他手里捏着一串檀木念珠，每走一步，念珠就轻轻碰撞一下，清脆的声音压下了广场的凝重。

“山本总教官！”草鹿副考官和周围的考官立刻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得不敢有丝毫怠慢。连之前喧闹的少年少女，也都下意识地安静下来，眼神里满是敬畏。

山本总教官微微颔，目光先落在那颗泛着幽蓝光芒的水晶球上，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随即转向凌昊，笑容依旧温和：“流魂街浩瀚无边，偶尔有遗珠蒙尘，也是常理。这孩子灵压资质卓越，是块可塑之才。身份文牒的事……如今是特殊时期，不妨行权宜之计。先把他收录进来，列入观察名单，日后再慢慢核查底细，也不迟。”

寥寥几句话，举重若轻，既化解了草鹿的刁难，又给了所有人台阶下。

草鹿副考官的脸色很难看，却不敢反驳——山本总教官在灵术院的地位极高，他根本得罪不起。他只能低，语气生硬地说：“总教官教诲的是，属下刚才失察了。”

山本总教官又看向凌昊，目光温和却深邃：“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凌昊。”

“凌昊……好名字。”总教官点点头，对登记考官吩咐道，“灵压资质，评定为甲上。准予他参与后续的考核。”

登记考官连忙拿起笔，恭恭敬敬地在名册上记录，态度和刚才判若两人。

峰回路转！凌昊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他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谢总教官！”

山本总教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小芽身上停留了一瞬，温言道：“带着年幼的妹妹不容易。灵术院里有专门安置眷属的地方，等你通过所有考核，自然会有人安排。”说完，他便捻着念珠，带着随从缓缓离开了，没有再多问一句。

凌昊望着老者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却也多了几分疑窦。这位山本总教官，真的只是恰巧路过，惜才才出手相助吗？还是……他早就注意到了自己？

没时间细想，一名低阶死神走过来，示意凌昊跟着他。凌昊拉起小芽，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快步走向那扇开启的侧门——那是通往灵术院内部的门，也是通往未知的门。

门后的世界，和外面截然不同。整洁的青石板路延伸向远方，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树木，树叶在灵子的滋养下泛着淡淡的绿光；庄严的教学楼矗立在道路两侧，窗明几净，空气中充盈着平和浓郁的灵子，吸一口都觉得灵魂舒畅。这里没有流魂街的肮脏与混乱，没有深渊的狂暴与死寂，像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凌昊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踏入这里，不是苦难的终结，而是另一场更复杂、更隐蔽的生存竞技的开始。草鹿副考官的敌意还在，山本总教官的“关照”透着蹊跷，他身上还藏着“噬界之仪”和斩灵之刃的秘密……这些都像暗流，在平静的表象下汹涌。

低阶死神把他们带到一间偏殿，简单交代了后续考核的流程——下一轮是灵压控制和鬼道基础适应性测试，让他们在这里稍等，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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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已经有数十名通过初试的少年少女，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谈论着刚才的测试，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凌昊没去凑热闹，带着小芽坐在角落的长椅上，闭上眼睛，默默运转“灵流循径”——他需要尽快恢复灵压，适应这里的灵子环境，应对接下来的考核。

小芽乖乖地坐在他身边，小手放在膝盖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却没有离开他半步。

就在这时，一个活泼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点没嚼完的糯米团香气：“嘿！兄弟！你也太厉害了吧！甲上资质！还是那么炫的蓝光！刚才草鹿老鬼的脸都快气歪了，你看到没？”

凌昊睁开眼，只见一个红少年凑了过来，他穿着光鲜的橙色短褂，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糯米团，脸上洋溢着自来熟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精力旺盛的小太阳。

“我叫志波岩鹫！”少年坐在他旁边，说话像连珠炮，一点都不生分，“你叫什么啊？刚才在外面我就注意到你了，带着妹妹从七十八区杀出来，也太酷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会什么厉害的招式？”

凌昊审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警惕还没放下，只是淡然地回答：“凌昊。没什么厉害的，只是运气好。”

“运气也是本事啊！”志波岩鹫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把手里的糯米团掰了一半递过来，“喏，给你妹妹吃吧！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可好吃了！”

小芽抬头看了看凌昊，见他点头，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志波岩鹫笑得更开心了，凑到凌昊耳边，压低声音，热气呼在凌昊脖子上：“不过兄弟，你可得留神那个草鹿副考官。他心眼小得很，你今天让他当众难堪，他肯定记仇了。后续考核说不定会给你下绊子——我去年就见过他整人，有个流魂街来的考生，就因为灵压比他侄子强，最后被安了个‘灵压失控’的罪名，直接刷下去了。”

凌昊心中微动，问道：“你很了解他？”

“那当然！”志波岩鹫撇了撇嘴，声音更低了，“草鹿家在灵术院势力不小，出了名的排外护短。你一个没背景的流魂街天才，正好是他们的眼中钉……不过你别怕，要是真遇到麻烦，说不定我能帮你想想办法！”

他的热情太过直白，反而让凌昊更警惕了——在流魂街摸爬滚打这么久，他早就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这个志波岩鹫，真的只是单纯的“投缘”吗？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穿着黑色死霸装的死神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册，朗声宣告：“所有通过初试的考生，立刻到一号演武场集合！下一轮考核——灵压控制与鬼道基础适应性测试，现在开始！”

殿里的少年少女们立刻骚动起来，纷纷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

志波岩鹫拍了拍凌昊的肩膀，挤了挤眼睛，笑着说：“走吧兄弟！考核要开始了！我看你投缘，要是遇到麻烦，记得找我啊！”说完，他就跟着人流，蹦蹦跳跳地出去了，红像团小火苗，格外显眼。

凌昊拉起小芽，慢慢跟在人群后面，走向演武场。他望着志波岩鹫跳脱的背影，又想起草鹿副考官阴冷的眼神，还有山本总教官深邃的目光，心里沉甸甸的。

这场考核，恐怕不只是简单的实力检验。而这个看似热情单纯的志波岩鹫，他的接近，究竟是少年意气，还是另一张无形罗网的开始？

真央灵术院的高墙之内，暗潮已经开始涌动，每一步，都藏着看不见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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