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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误惹太子后宁兰全本阅读 > 2025(第8页)

2025(第8页)

“阁下莫急,此事若有那般分明,在下又何必费此心力,寻访诸位?”

“先父曾为前朝皇商,薄有家资,亦有些人脉往来。十七年前汴京陷落,玉玺流散宫外,几经辗转,下落成谜,并非由我家保管。”

“直至七年前,忽有一位神秘故人寻至府上,恳请先父寻个万全法子,将此物送往塞外。先父不过是居中传话,代为联络之人。”

“他斟酌再三,方寻到当时声名最盛的万总镖头,以整船南海珊瑚为障眼法,暗中押运玉玺。未料镖船行至华州,竟遭此飞来横祸,玉玺也被人趁乱夺走,自此不知所踪。”

这桩悬案之下,竟是另一个更加深不见底的谜团。

沈渊眉心紧锁,玉玺之事千头万绪,非一时能够理清。他将此事暂且压下,目光锐利,重新扫过众人。

“玉玺之事暂且不论,船上两桩命案,究竟是何人所为?”

他话音刚落,游鹤立刻抢着开口,面色涨红,眼中布满血丝。

“魏道孤那狗贼,是我砍死的!”

他嗓门洪亮,掷地有声。

“七年前,若不是他将镖船强行截停在华州渡口,我等又怎会遭贼人暗算?万总镖头与卫先生又怎会惨死火海?此仇不报,我游鹤枉为男儿!”

游鹤说得言之凿凿,情真意切,搁在案几下的手,却死死按住步翩翩手腕,不让她有丝毫动作。

步翩翩身子剧烈一颤,像是被那股力道烫着一般,猛地将手抽回。

“游鹤!你瞎逞什么英雄!”她顿时喝道,原本温柔平和的嗓音,此刻也因恼怒而显得尖厉。

女子霍然起身,素净的轻纱幕篱遮住面容,却掩不住通身烈性。

“魏道孤是死于我手,与旁人无干!你也切莫再替我遮掩。”

游鹤顿时慌了手脚,急忙以目制止:“翩翩,休要胡言。”

“我胡言?”步翩翩泄了力气,仰倒在软榻上自嘲轻笑,却比哭声更摧肝肠,“我替师父报仇,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你游鹤有何相干?”

她一字一句,仿佛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直直砸向游鹤。

“七年前我便与你说得明白,你我自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去你的边关塞外,尽管娶妻生子,做你的绸缎生意便是,为何还要回头来管我的闲事?”

游鹤闻言,脸上血色霎时尽褪,眼中神彩如烛火骤熄,只余一片沉沉的痛楚。

祝姯在一旁听得是又揪心又好奇,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游移,忍不住轻轻咬住下唇。

这出江湖儿女的爱恨纠葛,可比说书先生讲的还要动人心魄。当年那把火,烧毁的何止是镖船与珍宝,更是将这一群忠义伙伴的安稳岁月,知己情谊,乃至鸳盟蝶约,都烧得七零八落,再难圆了!

这纵火之人,当真是恶事做尽。

祝姯心中唏嘘,下意识地朝后挪了挪,悄悄躲去沈渊身后。她原是想寻个不打眼的地界儿,好琢磨着怎么劝和两句。

哪知她这一躲,落在沈渊眼中,却成了被这番激烈争吵吓着的模样。

沈渊心中一紧,保护欲顿时翻涌作祟。他当即沉下脸,声气也冷得能掉冰碴:

“够了!有话好生说,不必在此喧哗。”

他一声断喝,总算让步翩翩冷静下来。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朝着众人福了一福,算是致歉。

“实在对不住,惊扰诸位了。”

而后她望向沈渊,为了让他信服,接着说道:

“魏道孤身上的红蜡珊瑚,确是民女所留。民女只是想看看,在座之中,有谁会因这旧物而露出马脚。”

祝姯闻言,顿时凑到沈渊耳边,低声说:

“看来确实是她。”

那晚看清红珊瑚后,其余人的反应皆是惊诧。唯独步翩翩头戴幕篱,能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旁人却瞧不清她的脸,是以沈渊与祝姯当时未曾发现她。

沈渊颔首,也想通其中关窍,此事应当就是步翩翩所为。所以游鹤才会为了保护她,主动站出来顶罪。

“只你一人恐难成事,船上应当还有人助你吧,譬如……”沈渊眯了眯眼,试探道,“修船匠老李?”

步翩翩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不知沈渊是何时留意到这等细枝末节的,心中顿时生出几分由衷钦佩。败在此等人手下,她也算心服口服。

“李伯曾是常随镖局跑船的老弟兄,之前在灵州揽客时,他最先认出民女。李伯得知民女想为总镖头报仇,立马告知魏道孤正在此船,并答应相助。”

“为免引人注目,后来一应揽客之事,皆由他徒弟顺子代为出面。谁料阴差阳错之下,竟将诸位故人都凑在这一艘船上。”

步翩翩不愿连累旁人,立刻又道:“当夜李伯不过是按民女所说,将船工都引去底舱,又将三楼廊间的琉璃灯尽数撤走。魏道孤是民女自己摸黑上去杀的,还望阁下明鉴,莫要牵连旁人。”

沈渊未置可否,只转而逼问:

“暴风雨那夜,船上发生的第二起命案,与你可有干系?”

步翩翩闻言,神情倏而变得无比凝重。她摇首否认道:

“阁下若要民女偿命,民女绝无怨言。但钦犯之死,确非民女所为。”

“民女根本不认得那人,与他无冤无仇,杀他作甚?”

虽说步翩翩空口无凭,但沈渊莫名能够信下她的话。步翩翩身上已有一条人命官司,又何惧再多一桩?如若真是她所为,她没道理不认。

何况青蚨与玉玺下落有关,在此之前,长风镖局的人对玉玺的存在可谓一无所知,自然没有杀人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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