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引导你回溯时间,他也趁机借此重返本时空。”
阙星洲思索片刻,摇摇头。“我与他交手多次,我可以断定,他是魔,无心。”
长栖呃了一声。
“他现在是魔没错,但他以前是人啊。人变成魔,总有‘变’的过程。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变’成魔,你有没有想过?”
“宿主兄。在我的世界,魔尊已经屠戮人间数万百姓。即使他有无数的冤屈与苦衷,那些都不是他杀人的借口。”
“……”
长栖:“那我直说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玉髓矿脉遇到的仙子应是凡人裴幼先的未婚妻。”
阙星洲吃惊,难得结巴道:“可,可,那是,仙子……?”
“对,你遇到的是仙子,但现在还不是。裴家人和王家人——王家人就是那位仙子原来的家人。他们早就打上玉髓矿脉的主意,但凡人开启仙脉难度堪比登天,于是不知从何找来法子以活人祭祀,王家小女便被选中。然后,也不知什么缘由,王家小女被缚在仙脉,滋养成看守玉髓的仙子。”
阙星洲沉默好久,仍有点不能接受。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都是我舍己套出来的消息。不然你真以为我爱穿裙子啊?”
“……”阙星洲飞快瞟一眼长栖,艰难的转移视线。
他再次回忆那抹身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的同样鹅黄色身影,半晌,终于接受了长栖的话。“原来仙子是因此而厌恶我的长相,我只以为是与师尊……未曾想到竟是魔尊。”
“仙君?那怎么可能?”长栖嗤之以鼻嘲笑。仙君才不喜欢女子,他喜欢——长栖犹豫一分,发现自己并没有信心肯定仙君喜欢的是他。
好似仙君也不喜欢别的,等等,仙君他,有喜欢的物种吗?
“……”
“……”
场面一时安静诡异地和谐沉默。
两人都各自困在各自的困惑中。
直到,阙星洲不知道思虑到什么,吐出一口黑血。
长栖回神,忙问:“你咋了?”
阙星洲摆摆手,擦去嘴唇的血迹,但因为手臂也在不自觉的颤动,整个下巴也染红了。
“你不会要死了吧?”长栖脱口道。
阙星洲:“……”
长栖说完就觉得不可能,他可是男主,世界之子。
果然,对面的阙星洲的身后出现一抹身影,是个紫罗衫女子,虽带着面具却也可见其倾城容颜。
她打坐于阙星洲身后,毫不犹豫的指法迅速在阙星洲后背扣点几个穴位,须臾,他的脸色变好了许多。虽然看上去仍有些半死不活状态。
阙星洲咽下口中锈甜,喘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我中了魔读,只怕命不久矣。”
“不会不会,你死不了。”长栖忙说。
阙星洲怔了怔,“宿主兄可是能预知些什么?”
“……”长栖眨眨眼,“预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男主你不会死,即使天下人都死了你也不会死。”
阙星洲苦笑,“如百姓皆亡,星洲一人且有颜面苟活于世。”
长栖心中感叹不愧是男主,心怀天下心有大爱。
但现实是。“我现在没了系统没有能力帮你,即使它在,想出的办法也不过就是破坏玉髓矿脉。先不说现在这个时间玉髓矿脉里王小姐的魂魄是否凝聚其中,就说玉髓一旦被毁,你将难有现在的修为,届时如果一旦魔尊没有被‘感化’,我们唯一能对抗的你,也没有了。”
阙星洲长久着沉默。愁色让这张英俊的脸为之失色,但更显别样的性感。
长栖目光打转了一会儿,最终认为,还是仙君的长相更符合他的口味。
“宿主兄,你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你知之甚多,可否给星洲指条明路?”
长栖无奈了。“我只是界外的一缕魂魄,就算预知未来,那所谓的‘未来’不正是你的现在,你都没有办法,我怎么会知道?再说,外界的系统都被魔尊‘杀’死,现在唯一脱离世界的没有——”
说着说着他心里也不由烦躁起来,“要不干脆就牺牲小我给魔尊炼化王小姐吧!”
“不可!”
“不可!”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拒绝长栖的“摆烂”。
其中一道是阙星洲,那另一道——阙星洲撑着中毒的身体向长栖的后方跪地行礼:“师尊。”
淡雅的苦艾草随之微风混杂着心绪飘近。
长栖扭头,锈仙撑着一把红油纸伞缓缓于他身侧站定,对阙星洲颔首。
“牺牲一人与牺牲百人意义何非?切勿再生此念。”
清冽如冰泉浇头灌下,渗入骨髓,好像是下禁制般严肃与斥责。
“……”长栖干巴巴“哦”了一声。
锈仙冷淡地收回视线,看向阙星洲,“你且先回去养伤。”
“是,师尊。” 阙星洲的身形已经稳不住,声音时断时续。闻言他立即消失于蓝色水波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