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栀忽然觉得一阵酸涩涌上鼻腔,激地她眼眶通红。
一滴冰冷的泪啪嗒落在他的根茎上,像是浓缩的硫酸,把那根茎灼得连连后退。
江允陡然怔住。
他下意识把根茎和藕丝放宽了一些,恶狠狠地一把捞过她的脖子,托住她的后颈:“你哭什么,当真如此委屈?”
他心头又酸又痛。
分明他才是被抛下的那个。
“季安栀,别哭。”
季安栀憋不住。
她的泪不停地往下掉。
她知道他想要囚禁她。
他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控制她,他不想让她走。
他疯了。
世人都以为他早就疯了,但实际上他一路都走得坚定无比。
只有现在,他是真的疯了。
“季安栀!”
他几乎是咬碎了她的名字,“别以为你哭我就会放了你。”
季安栀在心里不禁嘲笑他。
当真吗,你当真不会因此放了我吗?
那你退后做什么?
你散开根茎做什么?
“江允,你凶什么?我是你师尊!”
江允忍无可忍,死死掐住她的下巴。
“你从来都不是。”
藕丝密密麻麻地爬上她的魂体,不惧她如针扎般寒冷的阴气,一路攀上她纤细的脖颈,仿佛只要微微用力,就能让她魂飞魄散。
他恨这第四个根器的融合如此之慢,让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却又庆幸它太慢,没让他看到她落泪的模样。
他的藕丝和根茎一点一点汲取她的阴气,像要生生把她从阴魂变成阳魂,她就永远也逃不掉似的。
越努力地克制,就会遭到越强烈的反弹与反噬。
他忽然低下头。
季安栀闷哼一声,猛地别开头:“江允!”
江允充耳不闻,再一次追过来。
用唇齿用力又愤恨地一寸寸丈量她的耳廓,她的面容,她的面颊,她的唇。
舐走她的每一滴泪。
像灵山的灵泉,滋养着他这朵极度缺水的金莲。
她们不是说他是阴暗的大魔头吗?
他便做实了这身份。
他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季安栀,你说我欺师灭祖。”
他狠狠咬住她阴冷的唇,“那我岂能让你失望?”
少年的吻青涩又野蛮。
恨意与爱意交加,叫她躲闪不急。
季安栀狠狠咬破无理的客人,他却毫不退却,将血腥和浓郁的阳气再一次灌入她的喉咙。
用血浇灌她这株栀子花。
他们说他是邪种。
那他偏要与她纠缠,偏要做尽这佛经不许他做之事。
这淫邪戒,他也不是犯不得。
只是渐渐地,他放慢了进攻的速度,揽住她的臂膀愈发用力,只是专心地,一次又一次掠夺她的阴气,用它浇灭他识海里的熊熊烈火。
他血腥的舌将那些阴冷的,没有生机的地方都涂满了血,仿佛这样她就有了肉体。
他愈发清晰又悲哀地意识到,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