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会不管你。”江逾白声音清凌凌的:“也不会不回答你的问题,更不会不理你。”
听他这样说,贺欲燃把头低下来:“今天的事我不是不想跟你说,是事发突然,接到楚夏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被李靖宇搞的不省人事了,我只好先赶过去。”
“嗯,我知道。”江逾白的手掌往上,蹭过他的睫毛:“你没受伤。”
贺欲燃点头。
“事情也处理妥当了。”
“嗯。”
江逾白靠坐下来,和他挨在一起:“所以你愿意告诉我就好了。”
贺欲燃看着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还是生气?”
“如果有些事情你自己可以处理,告诉我反而会耽误时间,我可以暂时的不知情。”
江逾白伸手,勾住他袖子上的一颗纽扣,边说边捏在手心转动,给他讲道理似的:“但我不希望事情到了结尾我都毫不知情,或者是从别人嘴里听说。”
只开了玄关处的灯,客厅有些暗,可见的范围只有不到几米,窗外的雨势大了很多,噼里啪啦抽打着窗玻璃。
好像世界牢牢地把他们环扣在一方密闭空间,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彼此。
“我怕你会担心。”贺欲燃顿了顿,又笑着摸了摸鼻子:“这句话有点矫情,但是是真的。”
“可你骗不了我。”江逾白打断他:“所以我会更担心,就像现在。”
贺欲燃不知道说什么,好像面对他跟江逾白的一切问题,他都能精明的搞砸。
越描越黑,越聪明越蠢。
“对不起。”贺欲燃又说:“这些天并不是家里有事,也没有什么去酒厂采样。”
江逾白不意外,也没有生气:“嗯。”
贺欲燃似乎有了说下去的底气:“但我是真的有事,没有骗你,但就是,不能告诉你……”
江逾白没有说话,半暗的空间里,他看到贺欲燃的眼睛莹润,像是窗外的月光,像是那晚他打开门,这人喝醉了看到自己时的眼神一样。
“嗯。”他又点头。
贺欲燃听到他不咸不淡的回应,整个人跟瘪了的气球似的“唰”的一声就没气了。
“你不信……”他喃喃自语:“好吧,确实没什么信服度。”
“信。”江逾白说,捏着他袖边的手动了,扣住了他的手掌。
“事情结束之后,会告诉我吗?”
贺欲燃抬眼,眨巴了半天,猛地点了好几次的头。
“会,肯定会。”他声音都高了,似有若无的掺进几分期待。
江逾白笑了,安慰一样:“那我就不生气了。”
他听到后抬头,迷茫又愧疚的目光飘忽了很久,最后尽数落到江逾白的眸子里。
他似乎就这么一直看着自己,看了很久,就像在等他抬头。
“为什么?”贺欲燃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答案,更准确来说,是最想得到什么答案,因为他想问江逾白的问题太多了。
为什么和以前碰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为什么自己生气了,难过了,也还是要先关心他。
为什么是一个从来都不会让他感到后怕的恋人。
江逾白用低声问:“什么?”
贺欲燃感受着他指尖在自己手心滑动,他问:“为什么明明是我哄你,最后变成你一直在引导我,这不算是你自己哄自己吗?”
很严丝合缝的问题,贺欲燃惊讶的发现,自己好像终于能在感情面前,很好的总结完自己想要问出口的话。
他低头,呆呆的看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或许,是真的被这双手牵引了。
“你只是不知道如何解释,总会担心有些话说出口的时机,但这些你不需要考虑。”
那只手又握紧了一些。
“你不说,或者是不会说,我也可以问。”
贺欲燃指尖回扣,开始回应他。
掌心的温热被相互传递,江逾白晃晃他的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贺欲燃摇头,又小声询问:“那,我算是哄好了吗?”
他安静的等待江逾白回应,但这次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快。
“还有一点没有好。”江逾白不是赌气,而是在撒娇,有意无意把自己的脸凑过去。
贺欲燃愣住,反应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怪嗔的“哎呦……”一声,凑过去在江逾白脸上啄了好几口,声音软下来:“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了。”
他不知道亲了几下,江逾白还是木头一样,不动,也不给回应,贺欲燃都快以为他睡着了,有点尴尬。
“你干嘛?”贺欲燃捏了捏他的脖颈:“不是说生气也不会不理我吗?你在干什么?”
江逾白终于肯正脸看他,伸出手,食指往自己嘴唇上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