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自己的寒疾治不好就罢了,姜眉的身体却一定要治好,虽然那时他都不知道姜眉在哪里。
“顾元琛,你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能答应你的!”
不……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让姜眉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他冷笑了一声。
“你还不配同本王谈这些条件吗,他纪凌错还能算是本王的阶下囚,你呢?没有干系了,这是你说的,这便忘了?”
顾元琛站起身,抓着姜眉的腰,将她推到榻上去,又将被子丢在了她的身上。
“姜眉,你给本王记住了,纪凌错现在就在本王手里,你若敢做出一丝一毫出格的事,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姜眉流着泪,看他要离开,伸出手想要拉住他,指尖距离他手掌只有分末的时候,却把手收回了,就那样看着他远去了。
她不敢触碰他,想到他方才厌恶的神色,想到他那句“真恶心”。
殿门震响,他走了许久,姜眉的手还留抬在那里,妄图抓住什么——
作者有话说:感觉情绪断得不太对,修了一下文,将一部分情节挪到了下一章
第85章误错
天子午后仍未转醒,所幸气息平稳了许多,一众御医被提到顾元琛面前,战战兢兢回话,说是陛下多日操劳的缘故。
顾元琛草草听过,料理了一些政事,直至黄昏日头西沉。
他厌恶这处行宫,根本不愿留下过夜,只带着一身阴郁的戾气离开,自然没有忘记秘密地带走他新得的玩具——纪凌错。
香茵已经等候他多时了,她自作主张为王爷准备了饭菜,希望能陪他说说话,那日顾元琛的举止的确是吓到了她,任是不求回报的爱慕,也敌不过身心的恐惧,会退散的。
如今她当然还恋慕着顾元琛,可是恋慕之上总是蒙着一层阴影,香茵怕回不去从前,便只想让他欢心些,也让自己不要再存心事,一心一意陪伴在自己爱慕之人身边。
顾元琛没有接她的茶,随手将那方满是血污的手帕丢在案上,刺目的血色吓得香茵面色惨白,不敢去看。
他注意到香茵的惊惧,却并未安慰,甚至饶有兴趣地向她分享解释:“本王今日划烂了一个男人的脸,用帕子把他脸上的伤拓下来了,你不看看吗?”
“啊……这,这怎么会……”香茵怕得声音都变得尖细了几分,“可是他惹王爷生气了吗?他不该惹恼王爷的,当真是不该……”
顾元琛点了点头,忽饶有兴致望着香茵。
他温声问了一个令人胆寒的问题:“若有人与你抢心爱之人,你会如何报复他呢?你知道报复吧,便是要让一个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般可怕的问题,香茵不想回答的,可是看着顾元琛清俊的脸,想起他的温柔,她不能拒绝,还是陪笑着说:“妾身不似王爷果决,性子太软了,报复……”
香茵不知道。
谁会和她抢王爷呢,她的心爱之人自然是顾元琛,可是香茵什么都明白,是她求着王爷留在他身边的,她不曾拥有过顾元琛,又是以什么身份去报复呢?
见她答得迟疑,顾元琛也不催促,从她身边走过,取了多宝阁上一个瓷瓶,坐回案前擦拭。
“怎么?你连说一说都不敢么?无妨,你慢慢想着吧,明日本王还会问你。”
“不,那,那王爷就……打他一顿吧。”
香茵双眼噙着泪,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方才顾元琛与她擦肩而过,她不觉得欢喜,只觉汗毛竖立。
王爷不是在同她说玩笑话的,他今日心情并不好。
他有杀心杀意。
“用什么打?”顾元琛不依不饶征求着香茵的意见,甚至有循循善诱要教导她如何惩处人的意味。
“香茵,本王可是要报复的,若是随便打了打,岂非是便宜了他。”
见她还是娇柔畏怯的神色,顾元琛倒是格外有耐心,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
香茵坐到他身边,目光不由得落在那染血的帕子上,好似是瞧出了一张人脸的模样,顿时面色惨白如纸,只觉得腹中一阵阵绞痛。
“你不是说一颗诚心爱慕本王吗,不是说愿意陪在本王身边?不求本王对你有什么情。”
顾元琛瞧见香茵头上的步摇,忽伸手拔出,扶着她的发髻为她换了一个方向簪插。
“这样会好看些——既是爱,便不可能叫本王受委屈吧?这杂毛t的贱人可是几次三番出言讥讽本王,闯我王府,用剑伤我和我手下,你见过的,我肩上这处伤,至今还不曾好全呢——”
“眉儿,如今是你为我抱不平的时候了。”
他低声说道,似是诉着无尽的委屈。
自他从行宫惶惶归来,突然与香茵和衣而眠的那一夜起,顾元琛便不知得了什么癔病,有时与香茵好好说着话,交谈着,便突然唤她“眉儿”。
香茵知道,这是王爷真正心爱之人的名字,姜眉,姜姑娘。
王爷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便好似清风朗月一般,满目明光,那是唤心爱之人的神态,香茵心里酸楚,甚至萌生出些许嫉妒来,她只能从小莹和琉桐口中些许听得,拼凑着了解姜眉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故而伤心无解时,她也默默认下这个名字,她也希望自己能做姜眉,顾元琛唤眉儿的时候,她从不戳破,将自己也骗进去了。
“那,那就打板子吧,打到他知错……知道王爷的厉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