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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5(第12页)

周云苦笑摇头:“傻瓜,是没能生下来的孩子。”

转而便笑意隐去,只余目光低徊。

她沉默片刻,忽又问道:“你可听说过敬王爷的事,他是因何触怒了陛下,被派去戍边的?我虽才从京城那边回来,却都听得不真切,市井间很是威压,对此事也讳莫如深,没人敢议论……”

倪维凝神一想,倒还真听几个自定州来的行商说起。

“听说是四年前还都的时候,敬王爷和陛下谁登基都有道理,便僵持了许久,险些要打起来,最后是敬王爷放手了皇位,自那之后两人就一直争斗着……”

“好像就是去年秋天,姜皇后忽然就薨逝了,就是那个才册封了两个月不到就自尽了的,说是敬王爷从前不喜欢这个姜皇后,多有冲撞冒犯,陛下就让他去给姜皇后守灵了几日,他手底下的人风声鹤唳的,就忽然把他从前想要谋反的事抖出来了,不过也没有证据。”

倪维听着有些愤愤,不满道:“既然没有证据,那便是陛下寻由头削权罢了,要我看,当年本就该是敬王爷登基,他在的时候,东昌何等繁华,溧阳也远比现在富庶,瞧这几年,天下成了什么样子!”

“原是这样……”周云喃喃低语。

“唉,只听说今年冬天鹿州那一带自立冬起就成日下大雪,冰雹t鸡蛋大,王爷当年真就该先镇守住京畿,再去北伐追杀乌厌术齐,便不会是今日下场了。”

他转身去看灶上炖着的鱼,周云默然独立,只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午后喝了药,姜眉退了烧,便起强撑着起来了。

她家在溧阳城外,还有些农务要做,与周云约好元宵前再聚,便告辞离去。

周云倚门望着那渐行渐远,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背影,几番欲唤,终是缄口。

姜眉若已决意放下前尘,自己又何必再提起呢……若她不曾忘了,故而留着那信,再与她说起远边之事,也不过是让她伤心难过。

罢了,说不定再熬个几年,顾元琛也就死了,死了,也就忘怀了。

*

风啸如刀,虽是正月初一,可本就不适宜人在寒冬常住的燕州关城,此刻更不见半分佳节喜气,俨然是一座黑寂的冰窟,别是最低处的中院,似要被风雪摧垮一般。

虽烧着三个炭盆,可寒风自窗棂缝隙悄然钻入,将那点微弱的暖意淹没,只余下冰凉的烟气。

顾元琛裹着一件玄色大氅蜷缩在榻上,身上虽覆着好几层皮褥,却仍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天寒地冻,寒疾便更是深入骨髓,每一次呼吸都扯得他肺腑生疼,关节处被人敲砸一般的钝痛从未止歇。

他紧闭着眼,面色是一种被久囚阴牢一般不见天日的青白,唯有颧骨处泛着些低烧带来的潮红。

“王爷,王爷您醒一醒……”

迷蒙中,他听见有人推门而入,行至近前轻唤着他。

顾元琛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个是从未见过的京官,神色恭敬,亦带着几分难以掩饰怜悯,另一个,则是他曾经的旧部闫骢,甲胄在身,风尘仆仆,紧抿着唇,眼眶微红地看着他。

“近来北境风雪犹烈,圣旨延误了几日,还望王爷恕罪——请您起身接旨吧。”

那京官的声音不大,不轻不重,却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顾元琛剧烈咳嗽了几声,眸光微动,涣散的神思也一点点凝聚。

他瞧了一眼圣旨,又缓缓移开视线,落在屋外阴蒙的天色,沉默片刻,用手肘强撑着虚软的身体,试图坐起。

可这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引来一阵更压抑的低咳,他的肩背随着咳嗽剧烈起伏。

闫骢欲上前搀扶,脚步刚动,却被那京官按住,便只能咬牙攥紧双拳。

他就眼睁睁看着从前万人追随仰慕,睥睨天下的敬王爷,此刻用尽了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挪下床榻。

双膝终是落在了冰冷刺骨的地上。

顾元琛跪在那里,许是因刻在骨子里的骄矜,身形依旧竭力挺直。

可这也是他此时仅能保持的东西,忽然离了尚能予他温暖的床榻,只觉寒意如针一般细密地刺入他的血肉之中,让他痛不欲生。

“臣接旨。”

暖暖地吐出三个字,余下的力气,便是要用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京官展开圣旨朗声宣读,无非是说什么北境苦寒,念及兄弟之情,特恩准敬王可离开关城,返回燕州城内府邸度过年关,以待春日云云。

字字关怀,句句体恤。

顾元琛却低声笑了。

皇兄当真是动怒了啊。

不过施舍这微不足道的恩典,还需发个圣旨来,真是可笑。

哪里是体恤,分明是将他的尊严放在地上,反复践踏,有意磋磨他的心气。

他仍是敬王,却不许过问分毫军政之事,不得踏出关城半步,昔日能调动千军万马的大帅,如今连一名普通哨兵的去留都无权过问。

甚至离开关城去何处过年这等小事,都需仰仗陛下的恩赐,都需要他拖着病体跪下接旨。

好手段,他的好皇兄终于是懂得了何为王道了。

这是让他知道谁是君,谁是臣,让他再不能对皇位有肖想,是吗?

“王爷,您还不曾接旨呢,地上冷,您也快些起来。”

顾元琛谢过天子圣恩,恭敬叩首,额头触及地面,几乎要将他额上的汗水冻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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