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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110(第9页)

“你告诉朕,你心中是否仍怨恨于朕?”

不等顾元琛回答,他苦笑道:“是该恨的……当年刘素心之事,是朕亏欠于你,朕……欠你一个道歉。”

顾元琛猛地抬眼,往事复现心头,可是千思万绪早已被时间消磨平淡,最终也只是呢喃道:“刘素心已死,当年之事,怪得她,怪得臣弟,却与皇兄无关。”

“怎会无关呢……当年你已占据京城,却依她之言,为绝北患挥师北上,诛灭乌厌术齐,终归是为大周换来三年喘息之机……你被围岭阳时,心中就已经恨极了朕吧。”

顾元琛心下思想了片刻,回忆起十年之前的事,仍觉得不平,故而当年应当是怨恨至极的。

他怨恨了许久,直至遇到了他的眉儿,有了眉儿,他心中已有了期许,他想,他也可以放下怨恨。

可是眉儿也已走了六年了,如今回首,莫说是怨恨,就连锥心痛楚和悔恨都被消弥尽了。

“都已是往事了,皇兄何必再提呢?”

顾元珩却固执地摇了摇头,神色哀然:“是朕失察糊涂,不知她心思那般深重,不知她在你身边做细作,甚至立她为后,不仅害她身死,亦害你心中积怨已久,是朕错了。”

“原是这样……那也是臣弟有错吧,若早知皇兄不会一味袒护刘素心,或许臣弟也该在皇兄登基之初就向您禀明她所作所为。”

这般语气,只让顾元珩无端想起从前的小眉,想起她也曾凄然说过悔意。

当年若是他能再对她上心一些,便也不会让她自焚而亡……他越想越觉痛苦,呼吸又显急促,复咳出一口血痰。

“你不必这样说!朕今日……今日也非是求你谅解的!”

“皇兄当真言重了。”顾元琛笑了笑,目中再无怨意,他是真的放下了。

“当年臣弟北上后不久,石贼余孽便反扑京畿,当时您自西北率龙武军东进,岂能坐视逆贼损毁宗庙,破坏旧都……何况乌厌术齐非是无能之辈,臣弟孤军深入,起初并不顺利,若当真腹背受敌,只怕早已没了性命。”

“你——”

顾元琛心中烦闷,不想多言,便道:“皇兄身子不适,不如先安养片刻,左右臣弟府中无事,待您身子好些,再行商议不迟。”

“站住——前日你府中去了不少大臣,有许多人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朕已都知道了。”

顾元珩声色平静,无半分问责之意,却将顾元琛的身形按在原处。

他当即跪在榻前,垂首道:“皇兄明察,臣弟并无二心。”

“你起来!”

顾元珩语气微厉道:“朕若真对此不满,不会今日才召你入宫——他们说的话朕一一听过,你所言有关朝臣派系误国之事,朕也深以为然,你如今已不再糊涂了,朕……也能得几分欣慰了”

“臣弟当年惹皇兄震怒,以为今后再无手足之情,不想还能让皇兄感到欣慰……”

“你我都曾亲历石贼之祸,亲眼见过神州陆沉,宗庙倾覆是何等惨状,朕知道你守家国,建血羽军不易,故而朕曾对你说,在世手足之中,你与元琪元琅不同!”

“朕有时会想,若非是朕早生了几年,占了个嫡子之名,只怕父皇早就将你立为太子,朕知道你优秀,有许多政见与朕相同,便更恨你当年甘愿被人裹挟,与朕分庭抗礼,甚至……甚至你竟能生出弑兄之念!你可知朕有多痛心?”

“是……当年臣弟的确糊涂。”

顾元珩抿了一口清茶,压下喉间血气,续悲声道:“一国初建,不知需几代君王呕心沥血,方为后世挣下片瓦基业。可后人承平日久,便忘了祖宗艰难,偌大江山往往数代而衰,甚至二世而亡……朕有时不知,你我这样的,究竟是不肖子孙,还是……还是也堪尽了一分复兴家国之任……”

顾元琛缓缓摇头,给不出个答案。

“那年在行宫你说的很对,人死如灯灭,身后万事皆空……这天下江山,是十年前你我二人一同从尸山血海中打下的,天下应认你的……”

他阖目喘息了片刻,又道:“朕也自知沉疴难愈,如今,只盼着在你我闭眼之前,戮力同心,将安稳的基业交到后人手中!届时……届时九泉之下见了列祖列宗,便也无愧于心了!”

他说得悲切,顾元琛亦颇感伤怀,放缓了一些语气道:“皇兄言重了,您只是太过操劳,不必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你回来之前,朕就已预备整饬这些人,你好生在王府安养,这些时日不要再见那些朝臣,你可能答应朕?”

“臣弟遵旨。”

“还有,陆质之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故而你莫要离开京城,或去派人追查此事,以免有人借你之名再生事端,之后万事安定,朕让你去东昌就藩。”

顾元琛已经不想再回东昌了,他如今只想快些去寻姜眉。

“皇兄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臣弟便也有一句话要同您说……”

“什么?”

“您想安稳地将社稷交与太子,便不要再考虑臣弟了。”

顾元琛轻笑了一声,他的皇兄看通透了许多,他自己亦然。

皇兄当真是一片苦心,却也当真是没有听进去他那年所言“杀伐决断”四个字。

“北境安宁,臣弟此生心愿已了,旁的事,臣弟已不在意。”

他并未多言,称自己身上寒冷,恐寒疾复发,先行离去了。

顾元珩没有强留他,身子沉沉向后靠去,只觉得耗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安歇了片刻,便又要起身去批阅奏折,冯金正欲劝他,殿外侍人来禀,太子殿下到。

顾煊先去暖炉边烤了烤火,褪去了自己一身寒意,方行至顾元珩榻前,脱了靴子,三两下爬到顾元珩身前抱紧。

“父皇,听说您昨日又咳血了,煊儿来探望您——您又难受了吗?”

他抬起小手,去擦拭顾元琛唇边的血迹。

“无妨。待天气转暖,朕就好些了。”

觉察这孩子似有些心情低落,对自己也比平时多了几分依赖,顾元珩强提起精神,温声问他可有心事,顾煊却摇头,只是更紧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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