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彦从里面出来,额头上的皱纹都多了几道,“快滚,都给我滚,谁都别回来。”
谢思仪和任绥一样厚脸皮,“爸,都说愿赌服输,怎么还有输了生意要赶人的?”
任绥端了热茶出来,专门放到谢思仪这边的茶几上,给他倒了一杯,放到嘴边,谢思仪没张嘴,用手去接。
这人可真看不清形势,谢思仪把视线落到他脸上,任绥看起来,惬意得看不到一点儿沮丧。
喂茶不成功,他也没强求,而是给谢思仪介绍今天的茶叶。
“煮了你带来的乌龙茶,我爸喝了好几杯。”
俩人一唱一和,就差没骂任彦放下茶杯不认人了,好歹给他拿了这么贵的茶叶来。
“谁稀罕!”
见俩人看过来,任彦又想到一件事,问任绥,“今天一大早,你结婚的事就传遍了京都。”
“……是不是有人出去乱说了?”
谢思仪又不傻,自然听得懂他的指桑骂槐,放下杯子回他:“我每天开着任绥限量版的车出去,那些人再怎么傻也能明白吧。”
同一时间,任绥毫不避讳地点头,“昨晚我在聚会上说的,我和男人结婚了。”
任彦闭眼仰头吸气,“你们!”
他快被这俩人气死了,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郑舒琴的花插好,叫人抱去摆放,起身时,窝在她脚背睡觉的兔子被惊醒,打断她刚想说的话,不得不先把狗抱在怀里哄。
谢思仪暗笑,这舔狗,竟然还挺会找靠山。
“行了,”她冷静打断众人,看向谢思仪,“你的话不错,这次是我们轻看你,导致你有了周旋的机会。”
没等谢思仪露出窃喜的表情,就听她继续说到:“这一周,你为了哄我们,也怪累的,回去歇着吧,我们做父母的拗不过你们,你俩也不用强求我们接受。”
“除了工作,两家各过各得好。”
谢思仪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不说话了。
任绥坐他旁边,对这样的结局已经早有预料,见他不开心,轻拍他的背,俩人四目相对,委屈瞬间溢满谢思仪的眼睛。
客厅里寂静得可怕,任绥先一步起身,“思仪,我们吃过中午就回叙城。”
郑舒琴没应声,抱着狗去了书房。
任彦冷哼一声,也跟进去没再出来。
等人走后,谢思仪才敢表现出不高兴,他能做的都做了,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能接受。
任绥牵着他回去收拾行李,散步走过院子的草坪,看穿他的沉默,“怎么?这就伤心了?”
谢思仪鼓着腮帮子,见四周没人,愠怒地说出真心话,“他们真难伺候!”
语气里带着故意的撒气,与其说是对任彦俩人的不满,更像是为了疏通堵在心口的那股气。
“呵,”任绥被他鼓鼓的样子可爱到,附和说下去,“所以,还要自己一个人回来找罪受吗?”
思仪到底还是把任彦俩人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他们能轻而易举地松口,便不是京都有名的任董和郑总了。
伸手搓了搓被风吹凉的耳垂,又捏着他的鼻尖,任绥逗他开心,“记住了,任家只有我一个好人。”
他的手暖暖的,谢思仪偏头把脸放在他手心里暖和,“但话又说回来……”
“其实爸妈人挺好的,知道我爱吃手抓饼,每天早上都让人给我做,还让我住这儿,天冷了也让品牌方多加几套衣服送来。”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为了赢下项目,不该骗他们说出去玩,其实是去见客户……”
说到这儿,他抬眼看向面前额头相抵的人,“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任绥垂眸盯着那张合的粉唇,“故意什么?”
谢思仪昨天沉浸在拿到项目的快乐中,全然忘了任绥是多么谨慎的人。做事总是万无一失,在任彦的把持下,也能开独属于自己的科技公司,和任氏集团分割开,这么一个在生意场上的常胜将军,怎么会不知道项目的关键点在哪儿。
“故意没给陈总透露,你要收回港口的事。”
这个港口,在任康手里是个炸药,但在任绥手里,那就值钱了。除了雄厚的资金,任绥的做事风格,就注定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你不也是?”任绥毫不在意地反问,揽过他的腰,急切地往屋里去。
商场如战场,谢思仪当然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但任绥这样做,不就是在放水吗?
想通后,谢思仪心口悻悻的,有些不舒服。
“这个项目,对我没那么重要,所以我并没有费太多精力去争取。公司的事已经够我忙的了,还分精力出来管这个,真要我累死啊?”
任绥把人按在沙发里,自己靠坐在他身边,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占了一小半。
掰细揉碎了和他说,“几个亿的订单不算少,但要花费超过利润的时间去做,那就是亏本的买卖。”
任绥说完,又贴过去,把人按在肩上靠着,“不过对手是你,所以这些都不重要。”
这么一算,谢思仪好受了点,以前任绥就忙,周末他在床上躺着打游戏,任绥就在书房加班,甚至好不容易出海,也得趁有网络的时候,在船上回复公司消息。
“那港口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任康一家,总不能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去改股东的名字。”
只要公司是自己的,拿下港口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