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仪把身体完全贴到他胸口,双手从他腋下穿过,被任绥压得疼了也不吭声,而是紧紧抱他。
“人在极度的恐慌中,总会慌不择路,任绥,你没有错。”
任绥轻笑,拍拍他的手臂,“我知道的,我的哥哥是很优秀的人,是我们家全部的希望,所以我从不曾责怪他们,甚至自己也会想,如果能选择,我宁愿去世的是我。”
“我开始成了我哥的影子,在高二重走我哥的路,慢慢和高盛景疏远,成了脚不沾地的忙人,甚至有很多次,因为劳累过度,进了icu。”
“爆发的那次,高盛景周末跑到公司要带我走,问我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梦想,可是那些东西在当时的我听起来,像是无病呻吟。”
“他是很纯粹的人,和我大吵一架,说我冷漠,说我固执懦弱,说我没有自己的思想,说我该有自己的人生,说我总有后悔的一天……”
谢思仪静静听着,那估计是这一生唯一一次,高盛景站在高处,指责任绥的时候。
他作为好友,心疼任绥,只想任绥做自己爱做的事,想让好友肆意生活,做为自己而活的人。可是,任绥除了是自己,还是任家的下一代,也许是为了让父母放心,想告诉他们,即使哥哥不在了,他们在乎的一切,自己也能守住。
郑舒琴和任彦现在能走出来,一定和他有很大的关系,可是,任绥也付出了很多。
谢思仪心疼地把他抱紧。
所以任彦他们才这么反对两人结婚,毕竟任家的家产,和需要继承的皇位也差不多了。
“那可惜,你还是坏在我手里了。”
谢思仪在他下巴处落下一吻,将人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任绥嘴角噙着笑,“不,是你治好了我,我为任家守一辈子,却没一样属于我,但你不一样——”
“你是我的。”
最后几个字,霸道不讲理,偏偏谢思仪很受用,眼眸弯弯,哼笑,“任绥也是我的。”
故事因高盛景而起,但最后的结局,却是俩人从旖旎的亲吻,到满屋的低吟,今晚的任绥,温柔如水。
早晨两人开车上班时,终于不用停在远处的路口,任绥把车直接开到了公司门口。
“待会儿给你买了礼物,记得签收。”
谢思仪好奇,“什么礼物?同城的吗?”
任绥卖了个关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行叭,谢思仪看他不愿说,吐吐舌头,下车进了公司。高盛景估计昨天又喝酒了,今早来得晚了些。
九点过没多久,就听到一楼闹哄哄的,前台打电话给谢思仪,“总监,快下来,你的快递。”
谢思仪正在主管办公室帮忙看报表,听到要他签收,便想起任绥说给自己的礼物。
“我下去一趟啊,主管,很快上来。”
等他到公司大门口,看着外面一车的大小不一发财树盆栽,瞬间傻眼,“这是,我的?”
前台脚都不敢动,苦着张脸,“是啊,总监,怎么买这么多啊,公司根本放不下。”
“老板,是您定的九十九盆发财树吧?这边签收一下。”
接了个大单,送树的老板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谢思仪木然地踢倒一个小盆,过去签了字。
“下面放不了,搬到二楼去吧。”
收到指令,市场老板和司机两人吭哧吭哧地飞快往上搬,像是生怕他反悔,把东西退回去。
要不是想到他们也不容易,谢思仪真想把这些发财树全退了。
给任绥发语音,气鼓鼓的,“谁家谈恋爱送99棵发财树的啊喂?!”
楼上的员工下来看到一车的树,也惊呆了,“总监,我越来越磕你和老板了。”
谢思仪:“……赶紧搬吧!”
说不定接下来的日子,他不用担心被裁了,毕竟这九十九颗发财树还得有人照看呢。
流水一样搬了两趟,高盛景打着哈欠走到公司门口,惊愕地半张着嘴,看向谢思仪的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和未消的怒气。
谢思仪:“我说,不是我买的,你信吗?”
任绥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凑热闹,“听说高总家的发财树快死了,我代思仪给你送了几十盆来。”
又朝谢思仪一笑,“放心浇,死了也没事。”
谢思仪:“……”
高盛景:“不是,你俩有病啊!”
谁要这么多发财树,他公司又不是几十层楼,两层楼挤满了人,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而且还有好几盆人高的树。
大家搬了几趟后,实在没地方放了,谢思仪让孙窕带人过来挑了些。
上楼一看,好家伙,人手三四颗。会议室和阳台上全摆满了,还有高盛景的办公室,大大小小的,绿得发晕。
任绥不请自到地进去,坦然自若坐在他的位置上。
谢思仪占了剩下的另一个办公椅,留高盛景气鼓鼓在旁边站着。谢思仪觉得不对,他明明是来和高盛景求和的。
赶紧起身,谄媚了一句,“高总坐这儿?”
任绥朝他招手,“思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