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煞殿内,依旧是一片吞噬光线的深邃黑暗。陈渊再次踏入这令人窒息的大殿,心境却与初次来时截然不同。筑基功成,神识壮大,剑域初稳,让他在这浩瀚威压下,虽仍感渺小,却不再如同浮萍。
他稳步走向大殿尽头,那团不断扭曲的堡主暗影依旧悬浮于王座之上,仿佛亘古未变。
“晚辈陈渊,奉命前来。”陈渊躬身行礼,声音平稳,不卑不亢。
暗影波动,那沙哑难辨的声音如同以往,直接响彻识海:“筑基已成,根基尚可。煞渊剑域,已初具雏形。看来,《煞渊凝剑诀》与你颇为契合。”
陈渊心中微凛,自己刚刚突破,剑域也只是初步稳固,对方竟已了然于胸。这堡主的修为,恐怕远他的想象。
“全赖堡主赐下资源与功法。”陈渊谨慎回应。
“客套话便免了。”堡主暗影淡淡道,“星殒之契已立,你既已筑基,便需履行契约,为堡垒探寻剑符,也为你自己……开启星殒之路。”
陈渊抬头,目光锐利:“堡主有何吩咐?”
“据堡垒古籍记载,以及第七剑侍残魂可能遗漏的信息,第四枚无影剑符碎片,极有可能存在于‘星殒之地’的一处外围遗迹——‘坠星湖’。”堡主暗影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定,“那里曾是上古星辰碎片坠落之地,湖底自成空间,残留着强烈的星辰剑意,与无影剑符同源。”
“坠星湖?”陈渊眉头微蹙,“此地何在?有何凶险?”
“位于古渊极北,距此约十万里。湖中栖息着受星辰煞气影响的‘星煞水妖’,诡异莫测。更麻烦的是,湖底空间不稳,存在着‘星辰乱流’,即便金丹修士卷入,亦有陨落之危。”堡主暗影语气平淡,却说着令人心惊的内容,“此外,‘影魔殿’的触角,似乎也已伸向那片区域。”
影魔殿!又是他们!
陈渊眼神一冷:“堡主是要我前往坠星湖,寻找第四枚剑符碎片?”
“不错。”暗影中分离出一枚造型奇特的鳞片,通体银白,散着微弱的空间波动,“此乃‘破空鳞’,一次性之物,可助你在坠星湖底空间紊乱时,强行开辟一条短暂通道,增加一线生机。此外,凭星殒令,你可去资源库再选取三样护身之物。”
陈渊接过那冰凉的破空鳞,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不稳定空间之力,心知此物珍贵,但也侧面说明了坠星湖的危险程度。
“此行凶险,晚辈需要更多关于坠星湖和星煞水妖的信息,以及……影魔殿在此地活动的具体情报。”陈渊提出要求。
“信息自然会给你。”堡主暗影道,“但你要记住,星殒之契约束的是你集齐剑符后共享古渊之心之秘,在此过程中,堡垒会提供便利,但不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你的成长,需在血火中自行争取。”
陈渊默然,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堡垒是合作者兼投资者,不是保姆。
“晚辈明白。”陈渊点头,“何时出?”
“给你三日时间准备。”堡主暗影道,“三日后,堡垒会开启远程传送阵,将你送至古渊极北的‘冰风堡’据点,从那里前往坠星湖,还需你自行穿越三千里‘寂灭雪原’。”
寂灭雪原!又是一处绝地!
陈渊感到压力骤增,但眼神却更加坚定。机遇与风险并存,第四枚剑符碎片,他志在必得!
“晚辈领命。”
就在陈渊准备告退时,堡主暗影忽然又道:“且慢。”
陈渊停下脚步。
那沙哑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陈渊,你可知,为何本座选择与你合作,而非强行夺取剑符,哪怕需要承担剑符自毁的风险?”
陈渊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请堡主明示。”
“因为‘变数’。”堡主暗影缓缓道,“无影剑尊留下的后手,绝非那么简单。剑符择主,自有其理。你身负古渊煞体,初步融合生死煞元,更得第七剑侍认可……你或许是万年来,最有可能真正继承无影剑尊道统,解开古渊终极秘密的‘变数’。”
“堡垒需要这个‘变数’。”暗影的波动似乎剧烈了一瞬,“所以,在你证明自己毫无价值之前,堡垒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但若你中途夭折……也不过是无数失败者中的一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