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苏婉惊呼,“可凌师叔和厉锋统领……”
“他们留在这里。”守尸人打断,“灰鼠和土狗会看着。你们几个能动的人去。”他目光扫过陈渊、独目叟、影蛛,最后在苏婉和阿吉身上停顿了一下,“这小丫头懂点医术,或许有用。孩子……带着吧,冰狩族对这里的某些‘声音’有天生的感应,能当预警。”
“不行!阿吉不能去!”苏婉下意识把阿吉拉到身后。
阿吉却抬起头,小脸带着恐惧,但眼神却有一丝奇异的坚定:“我……我去。我知道一些……阿妈以前教过我,怎么听风里的‘坏声音’……也许……也许能帮上忙。”
“看,孩子都比你们懂事。”守尸人语气平淡,“抓紧时间,服药的服药,吃东西的吃东西,一炷香后出。”
他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走向冰柱迷宫更深处的一个黑暗角落,那里似乎有个简陋的、用兽皮和冰块搭成的窝棚,是他的“研究室”。
灰鼠和土狗则一左一右,守在凌清雪和厉锋的担架旁,如同两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陈渊看着手中的丹药,又看了看勉强支撑的独目叟、脸色苍白的苏婉、眼神闪烁的影蛛,还有紧紧攥着小拳头的阿吉。
没有退路了。
他仰头,将那颗灰扑扑的丹药吞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灼热中带着麻痹感的药力瞬间散开,流向四肢百骸。背后的剧痛和右腿的寒毒麻木感果然被压制下去不少,一股虚浮的力量感涌了上来,但同时,心脏传来一种被攥紧般的抽痛,呼吸也变得急促——这是透支生命力的征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稳。
“前辈,抓紧时间处理伤口,吃东西。”他对独目叟道,又看向苏婉和影蛛,“你们也是。阿吉,过来,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关于风声的事。”
一炷香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中飞快流逝。
独目叟用守尸人给的、散着刺鼻气味的黑色药膏重新涂抹了肩背伤口,又用绷带死死扎紧。苏婉帮影蛛处理了手臂的蓝火灼伤。影蛛则快检查了随身物品——短刃、所剩无几的蛛丝、几块捡来的锋利冰片。
阿吉小声地告诉陈渊和独目叟,冰狩族老人说过,哭风洞的风声里,有些“调子”是安全的,是风刮过固定冰缝的声音;有些“调子”是危险的,代表着有“东西”在附近活动,或者冰层要塌;还有极少数“调子”,是“活的”,会跟着人走,会钻进脑子里……那就是需要远离的“坏声音”。
“待会进去,你仔细听,有任何‘坏声音’接近,立刻告诉我们,不要怕。”陈渊对阿吉嘱咐道。
阿吉用力点头。
一炷香到。
守尸人从窝棚里走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由某种暗褐色骨头雕刻而成的简陋哨子,递给陈渊。
“拿着这个。如果你们成功安抚了它,或者……快被它弄疯了,吹响这个。声音能暂时干扰它,也能让我知道你们的位置。但只能用一次,声音会激怒它,也可能引来别的东西,慎用。”
陈渊接过骨哨,触手冰凉,上面刻着扭曲的、难以辨认的纹路。他点点头,将骨哨塞进怀里。
“灰鼠,带他们到入口。土狗,看好这里。”守尸人吩咐完,不再看众人,转身回了窝棚,仿佛对他们的生死毫不在意。
灰鼠默不作声地走向冰柱迷宫东北方向的一条狭窄岔路。众人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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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目叟打头,陈渊拄着杖紧跟,苏婉搀扶着阿吉走在中间,影蛛殿后。
离开篝火范围,黑暗和寒意瞬间包裹上来。只有灰鼠手中提着一盏散出微弱绿光的、不知什么材质的灯笼,照亮前方几步的距离。
风声在迷宫里变得越诡异,那些哭泣、低吼、呓语混杂在一起,从四面八方涌来,往脑子里钻。独目叟咬紧牙关,苏婉脸色白,阿吉则紧张地侧耳倾听,小脸绷紧。
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灰鼠在一处看似死路的冰壁前停下。冰壁上有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裂缝,里面传出比外面更加尖锐、凄厉的风哭之声,听得人头皮麻。
“就是这里。”灰鼠嘶哑道,侧身让开,“往里走,大约百丈,就是核心冰窟。我只能送到这里,再靠近,我的‘心’会干扰你们。”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依旧平淡,却让众人心中一凛:“记住,在里面,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相信你们的同伴,但……也别完全相信。”
说完,他提起绿灯笼,转身消失在来的方向,留下众人面对那如同怪物巨口般的黑暗裂缝。
风声如泣,黑暗如渊。
陈渊握紧冰凌杖,回头看了一眼众人。
独目叟独眼凶光闪烁,点了点头。
苏婉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阿吉的手。
影蛛脸色苍白,但还是握紧了短刃。
“走。”陈渊低声道,第一个弯下腰,踏入了裂缝。
黑暗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只有那凄厉的风哭之声,如同欢迎,又如同哀悼,在耳边骤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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