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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第2页）

逃命！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文丑强提最后气力，拨转马头夺路而逃，哪里还顾得上大军溃败。

关羽并未追击，漠然望着仓皇逃窜的身影。以赤兔马的神，要取文丑级易如反掌。但陛下既已交代不必取其性命，他自然也懒得赶尽杀绝。击败河北双雄的战功，足够他向曹操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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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袁两军激战正酣之际，黑风寨骑兵高举纵横万界替天行道的旗帜再次突入战场。曹操远观战局，皱眉道：这黑风寨为何频频作乱？我军尚未踏足河北，此地的匪患竟已猖獗至此？

荀攸拱手进言：主公明鉴，黑风寨实为黑山军化身，号称拥众百万确有其事。昔日黄巾之乱也不过纠集百万信众。如今敢在我军与袁绍交战时趁火，其野心不容小觑。

曹操冷哼道：管他是黑风寨还是黑山军，待本相平定河北，定要这些草寇灰飞烟灭！

此时文丑正狼狈逃窜，忽遇一名身着灰布衣的骑将拦住去路。见对方山贼打扮，文丑不屑地挥枪怒喝：找死！让开！谁知这看似寻常的山贼竟轻松架住他的兵刃。

文将军，别来无恙。熟悉的声音让文丑猛然抬头，终于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当年磐河救走公孙瓒的少年将军。虽然外罩粗布衣，但内里银甲熠熠生辉，腰间佩剑华美非凡。

将军如今穷途末路，不如归降可保性命。对方劝道。文丑怒极反笑：你既已沦为草寇，还敢在此拦路？莫非要为公孙瓒？说罢挺枪直取赵云。

殊不知赵云武艺早已今非昔比，从容化解所有攻势。当圣人之理寒光闪过，文丑手中长枪应声而断。宝剑架颈之时，赵云淡然道：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今日留你活口，是要给你择明主的机会。

我家主公教导说，要以德服人。

眼下我给将军一个体面的选择——

是自愿跟我走，还是要我打断手脚扛回去？

第一百六十章黄雀在后

文丑先前已败在关羽刀下，即便完好无损也敌不过赵子龙。与其被戳得满身窟窿，不如先虚与委蛇。跟着这个白袍将，总好过落入曹操手中。

他按着隐隐作痛的肋骨低声道：既是你手下败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便是给公孙瓒偿命，某也认了。

痛快，上马！

前后都是曹军，往哪儿走？

将军只管跟着便是。

只见银枪翻飞如龙，青锋过处人头滚落。文丑望着这名曾经的少年郎，如今竟能在万军中劈出血路，不禁脊背凉。这等身手，怕是唯有方才那红脸美髯公可比。

待冲出重围，文丑才现赵云不仅救了自己，还收拢了不少袁军残部。他暗自苦笑：如此虎将竟落草为寇，当真明珠暗投。那所谓，莫非真是黑山贼？

曹军大营里庆功酒正酣。连斩河北两员大将，曹操抚须远眺，志得意满。

当文丑随赵云登上黑风寨时，眼前依山而建的营寨令他暗暗吃惊。鹿砦森严，箭楼密布，这般阵仗岂是寻常草寇？若这支奇兵临阵倒戈

文将军请。赵云撩开帐帘笑道，在下常山赵子龙，今日得罪了。

文丑盯着案上摇曳的烛火沉默良久：子龙将军，恕我直言。你们劫了颜良又掳我，可知这山寨承受得起袁公的雷霆之怒？

若是触怒吾主，招致河北大军压境，尔等黑风寨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哈哈哈文丑将军此言谬矣。

文丑正欲说服赵云，忽见一名身着靛蓝长衫、手执玄色羽扇的谋士从帐后踱出。此人形销骨立，面貌奇陋，却透着股睥睨天下的气度。

袁本初正与曹孟德鏖战，连折两阵。如今曹操才是他心头大患，岂有余力理会我等？

文丑愕然：足下何人？

在下庞统，字士元，荆襄人士。蒙陛下钦点军师之职，辅佐子龙总督冀州军务。

陛下？！尔等竟是文丑瞠目结舌，万没料到那被曹操掌控的傀儡天子，竟能在冀州暗中培植精锐之师。

庞统拂袖落座，缓声道：陛下乃天命所归，岂是凡夫可妄加揣测？文丑将军可曾听闻二虎竞食之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潜伏林间的猎人自当坐收渔利。羽扇轻点帐外：袁绍、曹操恰似那两只猛虎，而陛下正是执弓以待的猎人。将军若明事理，当归顺明主。

痴心妄想！文丑斩钉截铁道：文丑生当效忠袁氏，死亦为袁氏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再多言！

庞统不慌不忙轻摇羽扇：颜良将军，该你相劝了。

帐幔掀起时，文丑惊见身着粗布的颜良迈步而出。兄长？！他慌忙上前搀扶。贤弟颜良紧握文丑双臂，激动道：当日阵前重伤，幸得陛下灵药救治。为兄如今已无大碍。倒是贤弟怎会在此？莫非也

文丑面露惭色：曹操帐下有名赤面长须、绿袍金刀的猛将愚弟本想为兄长雪恨，竟接不住他三刀

唉，往日只道我兄弟武艺冠绝天下，终究是坐井观天。颜良长叹，望向帐外：莫说关羽，便是护送我等归来的赵子龙将军，我兄弟联手怕也难敌十合。

“我们已经死过一回，既然陛下救了我等性命，不如就此效忠陛下。”

“贤弟意下如何？”

“陛下救了兄长，可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