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定远人,淮西文臣之首,开国首相,被誉为“萧何”般的人物。
徐达,凤阳人,淮西武将之首,魏国公,中山王。
常遇春,怀远人,开平王。
汤和、耿炳文、郭兴、郭英、周德兴、陆仲亨、曹震、唐胜宗、费聚……这一长串熠熠生辉的开国功臣名单,其籍贯大多密集地分布在凤阳府周边区域。】
【他们不仅是同僚,更是乡党。
在长期的战争与建国过程中,通过姻亲、部曲、同盟关系,形成了一个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巨大利益集团——淮西集团。
其势力遍及朝堂、军队、地方,拥有庞大的田产、佃户。
洪武初六大国公、二十八侯竟拥有近四万户佃户,掌握着帝国的核心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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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时期
刘彻目光如电,手指轻叩案几:“淮西集团……呵,即使是朕之朝中,也仍有丰沛故人的身影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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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力庞大也就算了,他们还团结在一起,排挤所有‘非淮人’!
这股排他性,在胡惟庸时期达到顶峰。】
【刘基,他是浙东地主集团的领袖,同样是最早辅佐朱元璋的谋士,功勋卓著,智慧超群。
但因为他非淮人,在朱元璋有意让他当丞相的时候坚决辞谢——当下淮西集团当道,他是站不住脚的。】
【另一个例子是山西阳曲人杨宪。
他官至御史中丞,深受朱元璋赏识,甚至被认为有宰相之才。杨宪与凌说、高见贤、夏煜等非淮系官员,也曾试图挑战淮西集团的地位,向朱元璋进言李善长非相才。
结果,淮西集团迅速团结反扑,最终杨宪被杀,凌说等人也先后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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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时期
对淮西集团的排外行为,刘邦不过淡然一笑:僧多粥少,人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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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光武帝时期
刘秀轻叹一声,对身边的邓禹、冯异道:“党争之祸,甚于敌国。明初淮西之盛,已非朝堂之福,乃国中之国。光武云‘置酒论功,坐图成败’,朕亦时常警惕,使云台诸将不得过于交结。
然如朱元璋这般,非尽诛不足以安心,亦可见其初时纵容之过甚,乃至尾大不掉,不得不行此酷烈之举以纠偏。”
邓禹道:“陛下仁厚,待功臣以宽。然明太祖起于微末,疑心重,其太子又早逝,皇孙幼弱,恐其担忧尤甚。只是……手段确然酷烈,非仁君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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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的逻辑很清楚:从这一利益集团的文武领袖下手,顺着脉络,将与他们关联在一起的整个淮西勋贵网络彻底撕裂、粉碎!
将之死灰复燃的可能都一并扼杀!】
【朱元璋清洗淮西集团,有其政治逻辑和时代背景,那些勋贵大将们居功自傲、横行不法也是事实,并非全然无辜。
其过,不是在削刺本身,而在于手段过于酷烈急切,波及太广,损伤了帝国的统治根基,尤其是军事人才梯队几乎被断层式摧毁。】
【除此之外,就是导致整个官僚系统制度性的机能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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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的眉头紧紧皱起,沉默地听着天幕讲述。
朱标下意识地往朱棣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同样听的入神,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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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汉武帝的巫蛊之祸和这两大案放到一起做个横向对比。
同样是由皇帝主导的大规模政治清洗、同样波及了以万为计量单位的统治阶级内部人员、同样的政治道德沦丧,君臣信任崩塌。】
【它们有一个非常显著的区别——巫蛊有江充、苏文等白手套;但洪武四案,都是没有任何争辩余地的、皇帝亲身上阵掀起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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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帝时期
“好一个白手套!”刘恒看着天幕一侧挂着的对这三字的释义,脸上笑意逐渐加深。
只见他眼底倒映着的,是“执行者”、“回旋余地”、“替罪羊”等种种字眼。
“看来这明太祖,所图不在小啊!”
——至于是他犯蠢的这个选项,从来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哪怕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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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是朱元璋草根出身,政治水平不足,不懂利用白手套带走矛盾。】
安禾抛出一个新的观点,带着几分后世旁观者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