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沉默,摆烂道:
“……不好也得好”
“仇人?”
无适依旧一脸笑眯眯的,那双眼睛跟没完全睁开过似的,但司檀还是觉得那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只觉如芒在背。
“死丫头,我把我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配不上你叫声师傅就算了,你还在外造谣坏我名声?”
“打住,这事虽然是我不对,但如果不是你当初不告而别,怎麽不算你的错呢?再说你有什麽名号?我打听一路都没人知晓你的踪迹。”
“什麽话,那是本僧行事低调。”
“假和尚你还高尚上了?”
眼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怼得离了篇,羌不度打断道:
“不知圣僧在此地所为何事?”
不知是不是那句‘圣僧’的作用,无适还真就理了理破成流苏的僧袍,端了起来,表情也正经不过,道:
“本僧来此,是想除之前种下的孽果。”
“死小孩,你一直没个名字也不是个事。”
无适靠在一棵檀树下,檀香隐隐,它道:
“野檀少见,今日碰上了也算运气,唤你司檀如何。”
“你和‘死’这个字过不去了是吧……”
“哎,话也不能这麽说,贱名好养活嘛,更何况所有生命的终点都是‘死’,怎麽不算给你的美好祝愿呢。”
“……那我谢谢你。”
“你说你一个假和尚,骗吃骗喝就算了,还光明正大地喝酒吃肉,真不怕减功德?”
司檀第一次跟着无适化缘,去的刚好是一个大户人家正办喜宴,无适几句漂亮话,哄得主人家好酒好菜地招呼,它倒也脸不红心不跳地带着司檀入了场。
“此言差矣,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更何况我本来就是假和尚,那功德于我有何用处?”
无适说着,边把一些酒肉装进怀里,司檀有样学样,毕竟下一次可不一定遇得上这种心善又大方的人家。
“无适,你有医术会武功,为何要假扮成和尚游历四方呢?”
司檀所穿的衣服过于宽大,但又不会散落,刚刚好地挂在她身上。
“因为当和尚,乞讨不叫乞讨叫化缘,而且像用医用武换取想要的代价大,但当和尚不同,胡诌八扯几句就好了,能动嘴皮子的事儿绝不动手。”
无适说得理所应当,司檀都险些被它绕了进去,司檀有点无语但又无法辩驳,只能道:
“你也不怕遭报应。”
“报应是遭给信的人的,你就少操心了,话说你想不想当个假尼姑?”
司檀立马护着自己头发远离这个危险人物,看着无适笑得眼不见眼的欠样,很想打它一顿。
“把头剃了可能省好多事呢,而且你当个小尼姑,说不定化缘更顺利。”
无适兴许看见了司檀眼里的杀意,还列举出了这可行方案的诸多益处,司檀白眼一翻,道:
“所以你当个假和尚,还因为你懒得搭理头发?”
“聪明啊,很方便的,确定不试试?保准你剃过一回就不想再留长了……哎!等等我!”
这边无适还在编瞎话蛊惑司檀,司檀早已向前飞冲了,生怕晚一秒就会被这个假和尚按头剃度。
在司檀的印象里,无适就是个没个正形的假和尚,能造下什麽孽果能让它抛弃她,独自一人来除?
司檀正望着篝火对面啃烤鸟啃得忘乎所以的无适陷入沉思,羌不度在她身旁坐下,道:
“这和尚什麽来历?未曾听你提起过,也是来察这‘长生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