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倾砚拿起那道题带回了教室。
一节晚自习课她失败了。
在分析出基本力学,勉强列了两个式子後就没了下文。
“老师,我不会。”课间徐倾砚垂头丧气地找到罗老师。
罗老师一挥手,“没事!不会就不会,那又怎麽了!我们把它扔一边去我们不管了。”
可是徐倾砚没有笑,没有觉得被安慰,她擡起头继续问:“老师,您会的话能教我吗?还是说我得去找物理老师?”
罗老师笑了,这就是他期待的“玉”——真心求知,勇于求实。
这之後,徐倾砚单纯喜欢写这些题了。
自学丶等投稿结束後找罗老师请教,让她在数学上收获很多。
每次去投稿,都只是把草稿纸放在校刊里指定的办公室空桌子上。
这是规定,罗老师不能接触任何一个投稿学生。
徐倾砚也见到了一些来投稿的学生,不过都和她不是一个班的。
写出数学题的那种成就感对十六岁的徐倾砚来说,世间再无可与之比拟。
只是翻山越岭地去写,直到站在最後一笔的山顶,俯瞰这一路写下的美景而已。
怕什麽?
不会就扔一边去不管了!
想知道,就去请教。
就这麽简单。
蜻蜓这个笔名是一念而起的。
意义不过是徐倾砚曾在动物百科里读到的一段叙述:蜻蜓这种远古生物,经历地球变迁,见证宇宙星移,又在现代带给人类诸多啓发,它是宇宙充满智慧的艺术品之一。
一次请教时,罗老师正在批改投稿。
他问徐倾砚:“你看这些答案,哪个是你的?”
罗老师问出口就後悔了,徐倾砚的嘴更是快:“老师,我是蜻蜓。”
罗老师闭上眼懊悔,“我真该把耳朵堵住。我不该问你的,我不能接触投稿生。。。。。。”
徐倾砚也无奈,那总不能穿越回去重来吧?
“老师,你继续严格阅卷就可以了,我们就当什麽都没发生。”
这中间有两个月徐倾砚一道题都没解出来。每次到投稿结束,她去找罗老师请教完後总是信心满满私下练习,然後面对下次的题,结果拿到下次校刊就又傻了。
那两个月徐倾砚産生过放弃的想法,最终觉得不愿。
她对这些题是有求知欲的,难道初步开始尝到甜头後被打败就放弃吗?
那这算哪门子求知?是她所认为的学习吗?
徐倾砚对自己说:只要还有想法,只要还渴望学会,那就必须继续下去。
难,就学,继续学。
不会了扔一边,静下来了再继续。
只是为了学会,想要进步。
再次拿到校刊,徐倾砚正和刘承菲一起上楼。
走到三楼,她一眼就看到馀庭森手里拿着校刊。
他在走廊和朋友聊天,一男一女站在他旁边,大太阳下他笑得像个小太阳。
那之後徐倾砚更想要每期都参加了,数学物理都写,哪个成功登哪个。
名字每出现一次都是想让馀庭森看到。
即使他不知道蜻蜓是谁。
但至少有被看到的概率。
所以在成为同桌听到馀庭森大喊“蜻蜓”时,徐倾砚整个人都惊喜地呆住了。
在听到馀庭森说他买校刊就是为了看蜻蜓解题的一瞬间,徐倾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人。
她珍视馀庭森,馀庭森也珍视她。
即使他不知道蜻蜓是自己,但就算没有这些,馀庭森也珍视她。
这份友谊,情比金坚,可赢万难。
这就够了。
有馀庭森在,徐倾砚就能假装还生活在过去的幸福里。
她是如此渴望那些幸福能再次降临。